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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从不会敷衍她,虽只是这么随口一句应答,但言俏俏知道他记在心里了,便没再多说,又乖乖地抓了一把糖。
寝殿中昏暗,让她分不清时辰,也不知道自己解毒用了多久。
直到钟七娘和刘女医听闻消息匆匆赶来,才知道距离她进来解毒,一共还不到半个时辰!
二人进来之前,梁九溪便已经默不作声地松开云锦纱床幔,将穿着他寝衣的小青梅笼在床榻上。
隔着一层轻薄床幔,言俏俏伸出手腕让刘女医诊脉。
结果自然是好的,脉搏中那唯一的一丝细微异样也消失了。
只是言俏俏难免有些疑惑,看向床幔外的模糊身影,忍不住问:“这么短的时间就好了吗?”
钟七娘也颇感意外,思索道:“一般来说,醉青月毒发能持续一个时辰到三个时辰不等……可能是入口的剂量微乎其微,所以效果也大打折扣。”
醉青月并非完全无色无味,要混进饭菜里,确实不能放太多。
确认言俏俏身子没有大碍,刘女医便提着药箱回太医院了。
钟七娘紧随其后,走到了门口,才冷不丁道:“不过……奴婢倒是听说过另一种情况——”
“醉青月会在一定程度上麻痹人的五感,但倘若中毒之人受到太过强烈的刺激,便有可能中途清醒过来。”
她试探着说完,殿中果然没什么反应,只有自家主子嗯了一声,表示听见了。
想想也是,二人一直在寝殿,除非刺客突袭或是撞鬼,不然能有什么强烈刺激?
钟七娘没多想,再次福身告退。
言俏俏面色纠结地坐在床上,不由低头扯着身上的衣裳,又想起意识刚回笼时看到的那一幕。
小九当时分明是……在咬她吧?
为什么咬她?
床幔外的高大身影靠近了,随即一只大手拨开垂坠的云锦纱。
梁九溪背对着烛光,神色昏暗模糊,只是那双眼依旧深沉而意味难明。
言俏俏鼓起勇气问:“你……”
“嗯?”他垂眼将床幔束至两边的床柱,漫不经心地尾音上扬。
言俏俏搁在被褥上的脚趾蜷缩了一下,不知为何有些紧张,胡乱改口道:“……我是问,白鹿的事查清了吗?”
每次她问起的事,梁九溪总是显得极有耐心,缓声道:“找季望山核实过,应该不是情报错漏。”
“从庆岁山到皇宫,路途中确实有宫人触碰到鹿角,但这只白鹿性情尤为温顺亲人,不曾暴躁伤人。”
“因为没什么特别反应,便没有记录下来。”
随口一问的言俏俏蹙起眉,忙探头对他说:“但是我没有骗人呀,那天宫女擦白鹿的角,它真的看起来很不舒服。”
她穿的寝衣本就宽大,如此撑着身子往前,里头雪色夹杂着浅红便一目了然。
梁九溪大掌覆上她额头,把人推回去,而后捏着眉心,低声说:“倒不是质疑你,排除鹿角本身的因素之后,或许白鹿性情变化,是别的东西在作祟。”
“别的东西?”言俏俏捂着额头一愣。
那时只有两个宫女在替白鹿洗刷净尘而已。
这些天观察白鹿的情形一幕幕闪过。
忽而想到什么,她问道:“小九,你昨晚看了我新的记录初稿对吗?”
昨儿下午,宫人来给白鹿喂食,不过就一盏茶的功夫。
谁知宫人前脚刚走,后脚白鹿便变得焦虑暴躁,甚至用角去撞击树干。
梁九溪点头,却道:“让人去检查过了,白鹿吃的精饲料与榆树叶也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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