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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入。
谁也不知道良闻殿中如今是怎样的情形, 但梁九溪暴名在外, 京城街头巷尾的流言并不好听。
有人说新帝是想留着慢慢折磨, 以解心头之恨。
还有人说这明显是将郑瑕等人当做猪羊圈养,方便隔几日便抓一人,烹而食之。
流言纷纷,却没人知道新帝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
而如今,良闻殿里的罪奴拿出了醉青月的毒引,就好似着火的人往自个儿身上泼了碗油。
眼见梁九溪面若寒霜,崔公公道:“陛下,她是逆贼郑瑕的侍妾。”
郑瑕好色,比起他爹有过之而无不及,早先是太子时,后院共有美人数十位,其中不少还是强夺的。
这位侍妾婵儿便是出身低微的训犬女,靠替贵人训犬谋生。
偶尔一次机会接触到了郑瑕,郑瑕见她貌美,便起了歪心思,强取豪夺,圈入后院。
但郑瑕后院美人如云,过了新鲜劲,便对其不闻不问。
婵儿只是无名无分的侍妾,府中人多,又有流水似的新人进来,她日子自然过得煎熬。
因而说是罪奴,实际也是可怜人。
婵儿伏在冰冷的地面上:“奴偶然听闻崔公公在寻醉青月毒引,正好手边有,便托人送来了。”
毒引送到了云机殿,崔公公请钟七娘验过了,才让黑甲兵将她捉来的,想着陛下必定会问话。
果然,梁九溪开了口:“听谁说的。”
“是……郑瑕身边的小厮。”
他不置可否,只是眸光微闪。
崔适找毒引是私底下去做的,也必不可能找到良闻殿里去。
郑瑕的小厮怎么会知道,是走漏了风声?还是心知肚明这边有人中毒?
言俏俏有些听不懂,她不知道郑瑕是谁,只能呆呆地盯着婵儿苍白的手指。
女子的指尖按在深色的地砖上,轻轻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虚弱。
梁九溪又问:“哪里来的毒引?”
婵儿额头抵着地面,似乎早就想好了如何回答,镇定道:“回陛下,在良闻殿中,醉青月与酒一样常见,人人都能拿到。”
钟七娘说过,醉青月经毒引诱发后,会失去知觉,思绪停滞。
有些人剑走偏锋,在极度痛苦时,宁愿下毒麻痹自己。
黑甲兵时刻看守着良闻殿,每日都有消息传回来,梁九溪对殿中的情形自然不是一无所知。
闻言,他勾了下唇,却并无笑意。
自从失势被圈禁之后,郑瑕便一蹶不振,日日在殿中饮酒作乐、荒芜度日。
他偷偷弄醉青月来吃,梁九溪是知道的,但并未阻止。
仇敌之子,即便堕落得不成人样,那也不是他该操心的。
最早钟七娘验出言俏俏所中之毒是醉青月时,梁九溪确实有一瞬间想到了郑瑕。
但他对良闻殿的把控甚为严苛,断不可能有毒药从里面悄无声息地流出来,还进了言俏俏的饭食。
倘若连这点把握都没有,他也不必再坐在这个位置了。
婵儿此时蹦出来,又有意无意将嫌疑往郑瑕身上引,明显有自己的目的。
梁九溪不是傻子,也未点破,只是眯了下眼:“朕确实需要毒引,你进献有功,想要什么?”
这回,婵儿却沉默了许久。
她被郑瑕强掳,已蹉跎了最好的年华,泼他脏水,是为泄愤。
而罪奴之身,所求无非脱罪。
在场的钟七娘、季望山、崔公公,无一不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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