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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雍殿上砍死了周家老太爷, 连季望山都觉得他实在有些太疯了。
周家怎么说也是如今京中第一世族, 势力盘根错节, 对付起来极为麻烦。
在郑氏逆贼还未完全清剿的情况下, 本不应该左右树敌,等待局势平稳,秋后算账才是上策。
可就是这样狠绝偏激的一个人,想的居然是把言俏俏藏起来,不让人盯上她,以减小对方受到伤害的可能性。
就如同战场之上,再强悍的勇士即便身披铁甲、不畏刀枪,但一定会小心保护自己的心脏一样。
季望山姑且认为君主就是这么个心态。
不过作为勇士,心脏太脆弱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有人退下后,殿中渐渐安静。
等到只剩言俏俏一个人,她终于慢慢反应过来,惊讶地微张着唇:“……小九,是你要看?”
梁九溪自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冷哼,幽幽道:“还不过来?”
言俏俏立即提起裙摆,快步登上面前的三级木阶,来到桌案前。
她将做了记录的纸张递过去,不由被桌案上的摆设吸引。
左边堆了近两尺高的奏折文书,莲花龙尾砚与笔架放在一起,还有一只用以盛放朱砂的白色瓷碟。
但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只巴掌长的青色瓷瓶。
瓶中插着一根花枝,上头的花却被捋得只剩零星两三朵。
腾出来的枝头上,则并排立着三只姿态略有差别的木雕麻雀。
两只新的,另一只却格外破旧,表面的羽毛纹路都已磨损得模糊不清。
言俏俏一眼就认出是自己的作品,忍不住探身摸了摸。
“这是我来京城前送你的那只吗?你还留着呀?”
梁九溪翻着手里的记录,粗略扫了一眼,随即却抬抬眼皮,不动声色望向近处的女子。
桌面宽敞,她不自觉将身子往前倾,好凑近了观察那三只小麻雀。
坚硬桌沿抵着女子柔软的腰腹,便显得上方如山峦一般圆润挺立。
男人目光微深,不由瞥向那段掩盖在裙衫之下的纤纤背脊,缓缓描摹眼前春意盎然的曲线。
只见那曲线流畅地滑到后腰,收紧之后却再次翘起,似平地一座青丘,最终又顺着裙摆散开。
梁九溪喉头微干,上身往后靠的同时,手臂已经伸过桌面,自搂住了言俏俏的腰肢。
言俏俏一惊,忙去看横在自个儿身前的手臂,可还未来得及出声,身子便蓦地一轻,而后整个落在了他怀里。
她实在是没几分重量,压在腿上只觉得温温软软,浑身像是没骨头一般,随便人怎么折腾。
言俏俏也只是慌乱了那一瞬,想到是他,很快放松身子,任由他从身后靠过来,下巴抵在她颈窝。
带着热度的呼吸洒在颈侧,言俏俏挪了挪屁股,多少还有些不习惯。
从前她与小九虽然形影不离,但好像不会如眼下这般亲密,连看记录都要将她抱着。
觉察到她的小动作,梁九溪将人搂得更紧,胸膛贴上女子柔软纤薄的背,哑声问:“怎么了?”
言俏俏偏了下头,与他离得极近。
他没有再易容,显出一张轮廓分明、五官舒朗的脸,鼻梁挺直、凤眸漆黑,连左眼上一颗针尖般大小、毫不起眼的乌痣都还在。
两年的时间,并未让他改变太多,望着她的目光也还是那般专注又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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