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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满头白发的李奶奶,南漓忽然鼻尖一酸。
“这么晚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啊。”李奶奶着急道。
“李奶奶——”
她抱住面前的老人,鼻子堵住,她没办法说出发生的事,只能闷在心里。
李奶奶从一脸懵逼逐渐恢复,她把南漓请进屋带到床上盖上厚厚的被子。
南漓扯了个谎说自己做噩梦。
李奶奶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在跟她讲自己儿子小时候的趣事。
“我的小诀也经常做梦,第二天讲给我听……”
李奶奶有个儿子,南漓没见过他,只知道是一名消防员。
南漓默默听着,眼泪湿了枕巾。
她极小心翼翼地去擦,不让李奶奶发觉。
眼皮不知不觉开始打架。
受过惊吓后神经松懈,眼睛酸涩,让她很快沉入梦乡。
清晨,第一缕曙光从云层后面探出,透过窗户折射在书桌上,老旧的书桌上四个角已经被磨平。
开裂的墙上挂着多幅照片,年轻的女人抱着男孩,到鬓白的老人坐在男人身边。
每幅照片的相框上都一尘不染。
南漓躺在床上,眼皮颤抖,薄得可以看清血管。
浓密的睫毛在鼻梁上投下一片阴影,她尖叫一声,倏地坐起身。
冷汗袭颈,她真做了场噩梦。
手臂和腿像被什么东西夹过似的,又酸又痛,可能是打过一架的原因。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发现是在李奶奶的卧室逐渐松口气。
墙上的挂钟突然发出声音,时针指向七点,是整点报时。
南漓翻身下床,李奶奶不在屋子里,她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决定回去面对江衿言。
她还是不信养大的弟弟会对自己图谋不轨。
七年的时光,他谦逊善良,顺从可靠,是她一直以来的骄傲。
这些都是假象的话,她到底养出个什么东西?
打开门的那瞬间,南漓深吸一口气,逃避是没有用的,一直如此。
客厅安静得诡异,她踩着木地板往里走,只有挤压地板的声音。
“江衿言?”她的心跳在加速。
没有人回答她,她先打开江衿言的房间,也没有人。
她的卧室,厨房,都没有。
那就只剩下卫生间,她已经没什么耐心,一把推开门。
寒气从大开的窗户涌进来,天光乍现。
她张大嘴巴,瞳孔骤然紧缩。
江衿言躺在浴缸里,手臂垂在地上,鲜红的血从手腕处流到白色瓷砖上。
血腥味扑面而来,浓郁弥漫。
她冲上前,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腿脚骤软,跪倒在地上。
——支离破碎的鱼缸,死去的金鱼,哭泣的红衣小女孩。
南漓捂住耳朵,尖利的女声不断传到大脑。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你到底听见没有?
——谁让你穿红色,我让你穿,让你穿,我看你还敢不敢穿!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满脑子的幻觉就像没过头顶的湖水,她挣扎,深呼吸,还是抵不住要窒息。
放弃吧,就解脱了。
南漓一点点下沉,湖面结起厚厚的冰。
湖底没有光,没有底,是万丈深渊。
突然,一束光直射进来,响起少年温柔的声音。
——姐姐,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阿言!”她在绝望中奋力喊他。
她看见少年的衬衫被血水染红,他紧闭着双眼,毫无生气。
要救他。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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