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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润五角尖尖的星星。

大约是见随暮晚对他给予的星星接受度如此之高，北秋色更来劲，左右看了看，起身就要下床到桌边叠一个给她。

随暮晚赶忙制住他，一问才知道是要现叠个星星。

她哪舍得打击宝贝的信心，唤宫人端来小案几，坐在旁边陪着他。

北秋色扫量一圈桌面，提出新的要求，“晚晚，还需要笔，我要写字呢。”

随暮晚稍有些惊讶，视线划过那些星星，她心中有底的试探道，“写在纸条上？”

换来少年肯定的点点头。

她颔首：“好，我去给你拿。”

待她去侧殿，北秋色笑吟吟的表情才突然变化，忍着忍着咳嗽两声，白色的锦帕上绣出刺眼的血花，他偷偷伸长脖子看那边，做贼似的藏到枕头下面。

没事没事，刚才喝完宋神医制的药，肯定可以过完除夕。

现在就先裁纸吧，等晚晚找到笔，就可以直接写好字。

写什么呢？嗯……得想想。

随暮晚给他送来笔，影卫不期然的在窗外求见，她看了眼乖乖提笔描画的少年，走到外殿听他们汇报。

雪太大，御膳房送粥的人在半道上摔了盅碗，遣人来说情，求陛下再宽限会儿时辰。

漫天鹅毛飞絮，地面堆积快两寸厚的雪，道滑路绕，也是情理之中，只是随暮晚听到影卫的消息时，蓦然预感到些不好的后果。

她尽力让自己忽略掉这份情绪，冷声吩咐道，“待会儿御膳房做好膳食，你们去拿。”

影卫一怔，赶忙回道，“属下遵旨。”

几年来跟着主子出生入死，头回遇上这般简单的任务，搁谁谁不迷糊。

随暮晚进去的时候，北秋色正在埋头写字，手边已有两颗叠好的星星。

她褪去大氅上的寒气，走到少年身后，语气温柔，“宝贝准备叠多少？你近来身体虚弱，莫把自己累坏了。”

“五颗，”他伸出五根手指，仰着头看着随暮晚笑，“今天叠完五颗就好啦。”

她颔首，静静立在他身后，不言不语。

第三颗叠完，开始第四颗。

北秋色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渐渐有点不听使唤，写字变得僵硬，但他坚持想把五颗星星叠完。

随暮晚出神思索着宋连陌的话，想着今晚该给北秋色输多少内力，还是听他的不输，也就没注意到他越来越慢的动作。

时间仿佛拉长，北秋色耳边轰鸣般静默，他写在第五张纸条上的字刚开始三个字，手却顿在那里，在彩纸上汲出深深的墨痕。

他试着继续动作，眼前忽然变黑，看不见任何东西，在他恍若未觉的同一时刻，耳朵缓缓流出血迹。

北秋色惶然丢下笔，寻求安慰般摸索随暮晚，惊慌失措的问道，“晚晚，烛火怎么灭了？”

她眼眸一沉，看向少年，眼角耳后唇角都在溢出血，随暮晚大脑空白须臾，赶忙把人搂进怀里，她想试着传输内力。

又忽然想到宋连陌说北秋色毒发的时候，尽量不要输送内力给他。

红到发黑的血从少年的脸上滚落，随暮晚在他耳边一遍遍念着“宝贝不怕，宝贝乖。”派去找宋连陌的影卫，恨不得插上翅膀。

来送御膳房膳食的影卫同样有如此想法。

他们前后脚赶到秋安殿时，彼此递给对方一个赞许的眼色，通报进去，门却是陛下从内打开，面无表情，视线无悲无喜的从他们两人身上滑过，最终落到没回过神的神医脸上。

雪色苍茫，陛下殷红的唇瓣勾出冰冷的笑，眸底如冰山之巅的积雪。

“没留住。”

任谁都看得出，陛下心情极差，也都明白，里面那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