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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悠悠地吐出一口气,似是在说他,又是在说自己,“毕竟,白先生是那么一位优秀的人啊……”
靳敖失声。
当年还青涩的男生把他母亲这句话一直记到现在。
虽然不在场,但是一直被cue到的白和璧还是在坐上车的时候似有所感地朝医院望了一眼。
他打开电台的广播,里面放着郁可唯的《路过人间》。
通透从容的女声伴随着娓娓道来的吉他声,让白和璧不自觉放缓了开车的速度。
他心里还想着和宓枝之间的交流很舒服。
只不过,当时的他没想到的是,这是他和靳敖母亲见的最后一面。
***
翌日清晨。
白和璧比靳敖先醒。
到了后半夜,白和璧就没做梦了,他只感觉自己像是处在什么熔岩地狱,身体被铁链捆在因温度过高而发红的处刑架上,灼热的蒸汽时不时扑到他的脸颊上,激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终于,他被热醒了。
他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这才明白睡梦中的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象了。
他正被火力很旺的靳敖牢牢地锁在怀里。
英俊的男人以一种极其富有占有欲的姿态搂着白和璧,对方的鼻息正随着平稳的呼吸拍打在他的脸上,双方的四肢暧昧而亲近地缠绵在一起,难分你我,宛如交织蜿蜒的藤蔓。
男人手臂的肌肉结实而有力,宽阔的胸膛让被怀抱着的人很有安全感,极富成年雄性生物的魅力。
白和璧细细打量着对方英俊的侧脸。
曾经的青年早就已经已经翻天覆地地变了个样子,而他仿佛还停留在过去,还在用着陈旧的眼光来看待对方。
他不得不说,他曾经的判断是对的。
靳敖长开之后,的确是他最喜欢的那种类型。
挺直的鼻梁为他增添了成熟男性的英气,深邃的眼窝让人不自觉沦陷其中,几乎每一处细节,都长在了白和璧的审美点上。
对方锋利的眉眼里带着他最喜欢的真诚,仿佛只要是他做出的承诺,哪怕赴汤蹈火、跃经千山万险都会为他达成。
思忖到这里,白和璧忽然想通自己当年为什么会救下高中时期的靳敖了。
他是个悲观的理想主义者,既期望童话的发生,又全盘否定童话在现实生活中存在依据。
俗话说,人越是渴望某种东西,就越会被那种东西所吸引。
而年轻的靳敖身上,恰恰具备了白和璧最渴望的东西。
他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耀眼夺目的光。
哪怕对方当时仍深陷于泥潭之中,但那种发光体自带的熹光仍会让白和璧为之着迷,一旦用清水洗濯之后,便彻底掩盖不住他与生俱来的光彩。
白和璧作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他却从来都不喜欢这种光环加身的感觉。
这虽然让他锦衣玉食衣食无忧,有着别人想象不到的财富和自由,但他并不快乐。
因为父母的繁重事业,他过分早熟地接受了年幼时父母常年不在身边的陪伴,每天对着冷冰冰又空荡荡的屋子举足无措,他在最需要充沛爱意灌注的阶段举足无措,就像结稻前的禾苗没有接收到充足的水分,哪怕后续再添加充足的肥料,都不能弥补他心里的那处幽深的空洞。
与此同时,许许多多外界人的非议和来自阶级的规则牢笼更是让他隔绝了与其他人的沟通和交流,甚至是八岁那次想致他于死地的绑架,更是让他留下一生惧怕幽闭黑暗环境的后遗症。
他用冷漠构筑了自己的外壳,刻意压抑着自己隐埋在基因深处对爱的病态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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