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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只老狐狸,地上躺着只四六不知的小藏獒。

两只狐狸眼神在空气中碰了碰,互相欣赏一阵。

“不早了,都休息吧。”贺正率先打破沉默,“贺兰起来,像什么样子。”

贺兰惊坐而起:“啊?你们不玩儿了?”

贺正、庄沭异口同声:“谁跟你玩儿!”

贺兰坐在地毯上,举起双手,一边比了个大拇指。

庄沭、贺正谁都没理他,一前一后往楼上走。

两人走得很近,也就错开一个阶梯。

庄沭微侧头,就能闻到身后淡淡的白檀香。

他好奇发问:“熊不穿衣服,又不是你不穿,害羞什么?”

“没有。”贺正的眼神落在他纤细的腰线上,躲开,正直地向上,又落在修长的脖颈上,迎着黑发,雪白雪白。

无处可逃……

走到二楼走廊,庄沭指尖落在门把手上:“晚安。”

“晚安。”贺正看着他进门、落锁,又站了会儿,这才转头离去。

费芦雪见二位已回屋,这才叫阿姨来收拾客厅。

“雪姐——”贺兰还坐在地毯上,撕心裂肺撒娇,“父母是爱情,我是挂件儿!”

费芦雪哭笑不得:“哎呦,我的少爷啊,你又不是三岁!”

“雪姐,我爹怎么突然回来了?”贺兰支着下巴八卦。

他爹的行程,除了助理也就管家姐姐最清楚。

费芦雪也坐下来跟他说话:“这次我可真不知道,贺先生回来得很突然。”

“雪姐,你说他俩是不是在谈恋爱呢?”贺兰酸压低声音问。

“啊?哈哈哈。”费芦雪笑得趴在茶几上抖,“少爷,庄先生、贺先生本就是夫夫,这叫……情趣。”

贺兰狠狠点头,笑得又甜又憨:“雪姐说得对!”

费芦雪揉了揉他额前软发:“真乖!”

……

庄沭回到房间,只开一盏小灯,屋子里打印机还在嗡嗡作响,幽蓝工作灯闪动。

他捏起照片,很新鲜,温温的,像只刚死掉的兔子。

两张照片,一张是庄淮贼眉鼠眼离开高铁站,一张是他被袁佳悦带人堵在暗巷里,慌张失措。

苍白纤细的手,用力抓住窗帘,褶皱膨胀,发出不堪承受的撕裂声。

满满一玻璃照片,蜿蜒而下直至一条鲜红的奈何桥。

庄沭将两张照片贴在桥上,轻松哼唱:“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耿小燕没拨通电话,发了条信息过来。

说是袁佳悦的律师,约她商谈归还离婚赔偿金。

庄淮一个大子儿都没有,债主袁佳悦急了。

庄沭自抽屉里抽出一张纸,是袁佳悦逼庄淮签下的欠条,羞辱耿小燕的那三十万。

他给耿小燕回信息:去吧,去找回属于你的尊严。

夜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流云似纱像没点火的灯笼,雾蒙蒙的。

庄沭长久望着窗外,又加了条信息:明天有雨,记得带伞。

一年前的暴雨天,耿小燕趴在冰冷水泥地上,捡起那张三十万的银行卡。

她浑身湿透,如在雨季不慎落水的动物,没有人会向她递伞。

“无论晴天还是雨天,你都要记得带伞,不要指望别人。”

庄沭已记不得这是谁对他说的话。

他的回忆很长,长得像一条没有尽头的河流。

有些人来了,有些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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