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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宏望着元钰,道:“只驸马身故不过数月,六妹现下里便要再聘驸马,恐有不妥。”
元钰闻言,心下不悦:“吾乃当朝长公主,岂能受寻常百姓之俗约束…大阿兄将吾接回宫内便是体恤吾,恐吾忧思过度。现下里吾心有所属,大阿兄反倒出言相阻?”
元宏道:“朕岂会阻六妹姻缘?只驸马都尉尸骨未寒,你若此时再嫁,恐惹朝臣非议。”
元钰道:“吾与大阿兄虽男女有殊,俱托体先帝。大阿兄妃嫔无数,而吾唯驸马一人!阿兄可知这长夜漫漫,吾是如何度过?”言语之间元钰已落下泪来。
元宏平日里正身明法,唯对此胞妹处处迁就。此时见元钰落泪,元宏心下不忍,轻叹一口气,道:“罢了,待来年春上驸马首祭之后,朕便册中庶子作驸马都尉。”
元钰虽心有不甘,却亦知不可再得寸进尺,于是强作欢颜道:“吾谢大阿兄成全之情!”
第一百七十九回 生与死(一)
“鸿雁来,玄鸟归,群鸟养羞。”待露凝而白,已是八月入秋。
太极殿内,元宏背北面南端坐正中,而文武群臣则跪坐于两侧。
待君臣议罢政事,将作大匠郑懿拱手向元宏禀道:“陛下,臣遵陛下圣谕于嵩山为跋陀禅师营建佛寺,如今已然落成,另陛下嘱臣修缮嵩山离宫业已完毕。”
元宏闻言,心下欢喜:“好!将作大匠果然不负朕所望!”
望着群臣,元宏接着又道:“旧年禅师对朕道其喜幽静之地,方令朕想起皇祖母在世之时曾于嵩山南麓积翠峰下修建离宫,故而朕着匠作大匠于嵩山少室山下为禅师修建佛寺,待朕闲暇之时亦可于离宫小住,以参禅礼佛。”
早年东天竺高僧跋陀,经西域诸国入魏,得元宏亲见。跋陀为元宏讲授《十地》佛经,深为元宏所敬信,遂被礼为上宾,更为其开设禅林。待迁都洛阳,元宏又为跋陀于洛阳城中营建佛院,然跋陀喜幽静之地,元宏便又为其于嵩山择址建寺,以令其可为苍生传法。
闻皇帝之言,任城王元澄开口道:“我大魏人皆向佛,陛下此举乃造福天下苍生!佛寺既已落成,便该由陛下赐名,亦可早日迎禅师入驻,以弘扬佛法,普度众生!”
元宏微微颔首,道:“皇叔所言极是!”
略略思忖,元宏望着众臣道:“禅寺既落于嵩山腹地少室山茂密丛林之中,那朕便将此寺赐名‘少林’,尔等以为如何?”
待元宏言罢,群臣皆赞不绝口,垂首附议。
摆手示意众人止声,元宏继而又道:“秋祭之期将近,朕本就欲登高祭天,如今既佛寺落成,今岁秋祭朕便往嵩山行祭祀之仪。”
太傅穆亮闻言,启奏道:“周礼有载:‘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岳…天子乃祭天下名山大川。’嵩山乃五岳之一,又近洛都,实乃祭天首选之所在!”
元宏微微颔首,道:“太傅所言极是!太常卿明日便将出行之期择定,再交由大祭司卜算吉时。”
太常卿王友清垂首应下,复又询元宏道:“臣请陛下示下,陛下此番出行乃圣驾携后宫内眷同往亦或由太子随行?太子为储君,若与陛下同行,所择之期亦是不同。”
元宏道:“嵩山虽离近洛阳,然山路崎岖,往返少则十数日,多则一月之久…国不可一日无主,太子便留守洛阳,毋需与朕同往。”
平日里太子元恂被元宏严加管教,此番君父令其留守洛阳,非但少了约束之人,且又得了理政之权,元恂闻言,自是大喜过望。
元恂正欲起身谢恩,却闻元宏又道:“太子年轻,少不经事,朕离洛之后由任城王与彭城王一并辅助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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