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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垂首不语,元恂不悦道:“吾平日里待尔等如何,现如今吾平白受了仗责,那贱妇非但无半分安慰之言,倒来说教于吾,吾可有怪错她?”

成亮小心道:“太子,您万尊之躯,奴们是瞧了心疼,不敢言语罢了。”

元恂怏怏道:“吾自幼失了阿母,倘若先太皇太后与阿母尚存于世,吾何至孤苦无依,无人疼惜…”

“太子有妾,岂是孤苦无依?”郑荞随声而至。

元恂本就偏爱郑荞,瞧见她入得内来,嗔怪道:“吾昨日受了那样大罪,却不见你前来探望。”

郑荞行至元恂身旁,边缓缓坐下,边道:“妾昨日来探望太子之时,太子服了药已睡去,妾不忍扰了太子,便回了。”

自随身锦袋内取出一玉盒,盒内盛满紫红色草泥,郑荞呈于元恂面前,道:“晨起妾往花苑寻了些紫花根,将此捣烂制泥,此物倒是有消肿破瘀之效。”

元恂道:“右孺子兰心蕙质,吾竟不知你精通医理。”

郑荞浅笑道:“妾哪里是精通医理,不过是幼时妾常因贪玩受伤,乳母唯恐妾受父亲责骂,便依民间之法以紫花根捣泥为妾敷之,妾伤愈之后倒是未曾落下半丝痕迹。”

元恂道:“那快于吾敷上,下半截疼得厉害!”

郑荞闻言,便与成亮一道轻轻将元恂中裤褪去。但见臀上血肉模糊,连腿上亦是淤青乌紫。郑荞瞧着亦觉触目,脱口道:“陛下怎舍得下此狠手!”

元恂本颇感委屈,闻郑荞之言忽觉得了知音:“不过是吾饮多两杯酒,又宠幸了一舞姬,阿耶便下此狠手,竟不念半点父子情分。”

越说越气,元恂接着又道:“阿耶... -->>

“阿耶自己有这许多姬妾,缘何偏偏要约束于吾!”

郑荞见元恂口不择言,忙将众侍屏退,方才开口道:“陛下乃天子,莫说后宫姬妾,这普天之下万物苍生,哪一样不是为陛下所有?”

元恂道:“阿耶是天子,便可随心所欲?吾若有一日得承大宝,便再无人可管束于吾!”

郑荞闻言,忙劝阻道:“太子如今乃龙潜之时,事事处处需当小心谨慎才是。”

元恂侧了脸来,望着郑荞,道:“右孺子待吾以诚,他日吾若登大宝,便许你做吾的皇后。”

郑荞边亲手为元恂搽药,边道:“陛下已定下皇后内侄女为太子嫡妻,那其便是大魏未来皇后,妾又岂敢僭越?妾只求太子日后不要将妾弃之不顾,便好!”

元恂道:“那又如何?吾若登了大宝,又有何人再敢约束于吾?吾便是要册你做皇后,看何人敢阻拦!”

又想起方才郑荞之言,元恂赌咒道:“吾若有负于你,便不得善终…”

不及元恂言罢,郑荞便轻掩其口,柔声道:“太子莫要胡言乱语,妾信太子便是…”

太医乔怀德入了昌霞殿为右昭仪李氏请脉。

待近婢环丹收了搭脉所用锦帕,乔怀德垂首道:“右昭仪可是近日夜间不寐?”

李氏微微颔首,道:“不知可是因了暑热之故,吾逢夜间发汗,难以入眠。”

乔怀德小心道:“右昭仪,臣方才请脉,您左寸沉数,右寸细弱,您此症乃因心气虚而生心火所致。”

李氏微微皱眉,道:“吾此症可有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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