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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仪,位分仅此于皇后。”
执壶为高益斟满醒酒茶,佟氏接着道:“现下里其随陛下回了洛阳,倘若忆起过往,咱家岂不要遭了祸事?”
高益举起杯盏本欲饮茶,忽的想起了什么,执杯盏之手悬于半空,目光灼灼望着佟氏,询道:“你如此惧其报复,可是你曾对其行何陷害之举?”
佟氏心内一怔,不曾想高益竟会有此一问,却面不改色道:“我与那林禾无冤无仇,缘何要陷害于其?”
见高益不作声,佟氏接着道:“仲远待其无情,舍发妻另娶新欢,对其不闻不问在先,母亲乃家中主母,令账房执事苛扣供应钱粮火炭在后,此些种种怎是我所能为?”
高益与佟氏夫妻多年,又岂能不了解其心性。此时闻佟氏之言,高益不悦道:“依你之言你便无半分做错?”
将茶盏置于案几之上,高益接着道:“你整日里于母亲处言其不是,待其滑胎,你又于母亲处煽风点火,令母亲厌了其…过往种种,难不成皆是母亲与二弟的错?”
佟氏一脸委屈之状,道:“我所作所为皆是为咱阖府上下安危,你非但未有半分感激之情,还疑心于我,我是你发妻,你怎的为了护母亲与仲远就不信于我?”言罢嘤嘤哭泣起来。
高益见佟氏如此,亦是不好再问,只起身往床榻而去。
佟氏见状,亦止了哭声,尾随其后,熄灯安寝,二人一夜无话。
第九十六回 迎孺子(二)
这小满时节已是入夏。
是日晨起,佟府除去劳作的仆役们,各房主人因今为朝堂休沐之日,又因昨夜于高府饮宴,此时皆未起身。府内一切静默,天籁轻响。
郑荞随了祖父母暂居于佟府之内。睁了眼,听屋外鸟雀啼鸣之声,郑荞亦觉心内舒畅,只披了件薄氅衣便往屋外而来。
苑中花草因了昨夜露水,更显绿意盎然,于清晨阳光之下那晨露尤是晶莹剔透。郑荞抬头仰望天空,天蓝云白,甚是好看。
郑荞心内欢喜,便示意近婢萱红于屋内取了鉴诸以承露取水。
萱红见郑荞取晨露之时这般小心翼翼,便笑道:“小娘子,您莫不是要将这晨露之水带了入太子府去?”
郑荞亦不回头,边取晨露边道:“水者,茶之母也。若能以此晨露煮茶,可令茶汤甜润绵软,唇齿留香。”
萱红笑道:“小娘子您兰心蕙质,这入了太子府亦无人可与您相及。”
郑荞直了腰,将鉴诸递于萱红,浅笑道:“凡能入太子府者皆为世族大家之女,哪个又不是自幼受训,识得琴棋书画,女红巧工?”
言语间忽见一只白猫歇于不远处云石之上,郑荞心内欢喜,便缓了脚步轻轻往那云石处移步。
那猫儿本懒散散于暖阳下打盹儿,然不及郑荞行至近前,便忽地往院中跑去。郑荞尾随其后,这一路便入了佟府北院。
这北院为佟府主宅,少府卿佟文政与夫人李氏及两房妾室皆居于此间。
因众人尚未起身,院内四下静寂,郑荞恐惊了众人,自是缓了脚步。
待猫儿落定,郑荞便蹑手蹑脚行了过去,一把将那猫儿抱住,又轻抚其毛发,恐猫儿出声扰了众人。
那猫儿亦算乖顺,被郑荞一番抚摸倒是一声不吭,郑荞自是欢喜,正欲抱了这猫儿离去,便隐约听闻佟文政夫妇于房内说话。
只听佟文政道:“昨夜守之(高墉字)亦是如高夫人那般言语,恐那左昭仪行报复之举…”
郑荞听闻言及昭仪,心内一紧,便止了脚步,侧身于窗下贴耳静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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