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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之前曾嘱咐皇后,将这娷小娘子接入宫中,以行教养。皇后乃至孝之人,太师之言岂能不遵。可如今皇后被陛下禁足,纵是有心,亦是无力而为。”
萧氏自有心中盘算,此时见禾只听不语,又继续道:“皇后知昭仪秀外慧中,又是良善之人,故着奴来求昭仪,代其教养娷小娘子,亦是不负了太师所托。”
禾本不愿牵涉宫中诸事,此时听闻萧氏之言,便婉拒道:“妾多谢皇后信任之情,然妾此时身体有恙,便是有心却亦无力而为。”
萧氏早已料定禾必行推托之词,于是不动声色道:“不论前朝后宫,皆知昭仪是冯氏长女,皇后阿姊。纵是昭仪无心为之,却难保她人以为昭仪恃宠而骄,便是将皇后这个阿妹亦不放于眼中。”
顿了顿,萧氏继而又道:“皇后与昭仪,于他人眼中,那自是同气连枝,一损俱损,一荣皆荣啊。”
禾心内轻叹一口气,萧氏之言亦是实情,在这宫中,便是自扫门前之雪,亦是难挡他人之念。
于是,禾开口道:“人心如井,深浅不一,吾非圣人,岂能控悠悠之口?只此番吾滑胎失子非皇后之错,吾亦不愿累及无辜。”
禾将身子正了正,接着道:“一切皆由吾而起,吾自会还阖宫姊妹一个公道。”
萧氏听罢禾之言,心内暗自松了口气,正欲再行开口,便听闻禾言道:“吾乏了,萧乳母亦早些回去陪伴皇后吧。”
萧氏见禾一脸疲惫,心知不敢久留,于是伏地叩首,道:“谢昭仪体恤皇后之情,愿昭仪玉体早安。”
言罢,便退至门边,正欲离去,只听禾缓缓道:“吾只愿做个简单之人,不愿将这世间繁杂置于心内。”
萧氏闻言一怔,继而转身应下,复又转身离去。
第六十一回 春庭月(三)
彭城公主元钰醒来,已是巳初二刻。
青云见其醒来,边开窗,边道:“公主,今日和风丽日,春光甚好。方才已有黄门郎来通报,言驸马已于泰安门外候驾,待您洗漱更衣,食罢早膳,便可往宣德殿于陛下辞行。”
不闻元钰出声,青云转身近前,却见元钰目光凝滞,心未在焉。青云见状,惊诧道:“公主,您可是有哪里不适?奴这就着人去太医监为您请太医。”
青云正欲离去,元钰一把将其抓住,惴惴不安道:“昭仪并非冯太师之女…她,她是个再醮之妇。”
青云闻言,心内大惊,一时间亦是回不过神来。
只听元钰断断续续道:“昨夜,昨夜吾复又梦见阿母…阿母对吾言,吾虽将那魔罗除去,却,却因有再醮之妇存于宫中,其人心内凉薄,祸乱君心…故而上天降罪于阿母,要将阿母堕于阿鼻之狱。”
元钰自幼便与先太后母女相离,心内对其尤为思念。待向青云言罢,元钰便落下泪来。
虽说元钰并未向青云透露之前梦境,然闻元钰之言,加之公主与昭仪一同自石阶摔下,青云此时心内已猜得几分,不禁瞠目结舌,心有所惧。
足足十个弹指,青云方回了神来,急忙忙拿起锦帕,欲为元钰拭泪。不料元钰忽的一下起了身,着急道:“不行,吾这就去寻皇兄,岂可任由此再醮之妇祸害阿母!”
青云见状,面上顿时失了颜色,急忙忙跪倒于元钰面前,恳切道:“公主您留步啊!这昭仪方才滑胎失子,陛下便将阖宫上下禁足,可见陛下待其之情。若公主此时禀于陛下,且不论陛下相信与否,只那时,昭仪缘何滑胎,公主岂不是不打自招?”
待青云言罢,元钰一下跌坐于席塌之上。元钰本就大马金刀之性,并未深思此间利害,此时闻青云之言,方觉心内惊惧,一时间,竟无以言对。
青云跪行近前半步,望着元钰,劝解道:“公主,先太后薨世已十余年,纵是先太后欲升仙界,亦不急这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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