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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钊壁授意,让他埋伏在太子身边,却不知他早已与太子合作,反过来用当初收集到的物证与人证,让胡钊壁陷入万劫不复,为当年诬陷顾家付出代价。
江知颐说得并不多,可柳萋萋知道,这些年,他为了还顾家清白,做出了多少努力,吃了多少的苦。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瞧,江知颐到底忍不住道:“你看着我做什么?是觉得我与从前长得不一样了,不想认我这哥哥了。”
“自然不是,而且哪是我不认你啊,根本是你迟迟不愿认我了。”柳萋萋嗔怪地瞪他一眼,“我只是在想那《异香录》的事儿……”
她不明白,不过是一本书罢了,为何那么多人会为之趋之若鹜。
见她拧着眉头不解的模样,江知颐笑道:“所谓《异想录》,考验的不过是人性的欲望,这文髓香是对功名利禄之欲,而婴香则是对□□的贪婪,还有却死香,是人对长生不死的执念。其实欲望本无错,毕竟谁人无欲,连寺中清修的高僧也做不到真正无欲无求,错的是因欲望而生邪念,有了害人之心,最后走上不归路。”
见柳萋萋闻言垂眸若有所思的模样,江知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这些话,是父亲曾对我说的,他还说,《异香录》的确有可取之处,但绝大部分香方其实并没有奇特的功效,福王想追求的长生不死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那却死香有没有用,柳萋萋心知肚明,因为她给的根本不是书中记载的香方,只一事她一直很疑惑,“可皇后用血制成的香汤,于陛下确实有效,倒也神奇。”
听得此言,江知颐面上的神情颇有些意味深长,他暗暗笑了笑道:“不算神奇,其实,兴许根本不是皇后那血的功效,若按书上所写,皇后娘娘的血早已不能被用作香材了。”
“为何?”
柳萋萋不明所以,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处子血,难道皇后娘娘的生辰有错?
见她满目疑惑,江知颐却是笑而不答。
灶房那厢倏然传来“砰”地一声响,杨氏的声儿旋即传来。
“我说父亲,厨房这厢有我便行,您且回屋歇着,莫要摔了。”
“我怎么能回去歇着,我就说这北方的厨子做不来我们南方的菜,我不得好好盯着。”
苏老爷子嗓门洪亮,柳萋萋忍不住笑起来,“哥,你瞧我们这位外祖父,是不是和从前一模一样。”
她并未听到回答,转头看去,便见江知颐正静静凝视着她,片刻后,倏然喊了声“念念”。
“嗯?”
柳萋萋等着他说什么,却见他不言,只眸光跃动,藏着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清的思绪,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念念,我回来了。”
柳萋萋唇间笑意微滞。
灶房的炊烟袅袅而起,诱人的饭菜香随风阵阵飘来,耳畔还有苏老爷子指挥厨子做菜的嗓门声。
一切都是那么静谧而又平凡。
看着江知颐背后静静飘舞而下的雪花,她勾唇笑起来,微微颔首,自喉间发出一个低低的“嗯”字。
福王谋反未果的十日后,天弘帝驾崩,太子贺铖岐登基。
柳萋萋当时给的香汤让天弘帝多活了一段时日,但她很清楚,那不过是她在澜州时,偶然自医书上翻到的一个药方罢了,那方子只是用猛药将没了脉搏,但未真正死去的人暂时救回来,根本做不到什么起死回生。
世上压根没有返魂香,亦没有长生药。
若当时福王选择用宁旻珺来试药,恐是要露了陷。
宁旻珺死后,宁家被太子下令抄了家,但在孟松洵的求情下,放过了宁家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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