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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是不是?”

孟松洵蹙了蹙眉,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他平生从未听过这般荒唐的话,顿时忍不住冷笑一声。

“算不得什么?顾家上下几十口人便白死了吗?宁旻珺无恶不作,害死了那么多人,陛下怎可包庇于他!”

看着孟松洵这副震怒的模样,孟郝吓得一把将他拉到角落,压低声儿道:“侯爷,陛下的意思难道还不清楚吗?就是让您莫再追究宁大人的责任,宁大人于他有用,他怎会让宁大人死呢。”

他话音未落,便听殿内传来“砰”的一声脆响,像是砸了什么物件,旋即是一声嗓音沙哑又有些无力的怒吼,听上去应是天弘帝的声儿。

殿门被推开,有一人跌跌撞撞地出来,一副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惊惶地对着殿内道:“皇兄息怒,皇兄息怒,皇弟这就走,这就走……”

那人一身华服,却是佝偻着背脊,畏畏缩缩的模样,被天弘帝赶出来后,他也不敢多作停留,灰溜溜出了乾华殿。

孟郝见状低叹一声道:“侯爷,您瞧,连陛下平日最纵容宠爱的福王都被赶出来了,可见陛下今日心情有多糟,您又何必去冒这个险呢!”

孟松洵看着福王埋着脑袋离开的背影,薄唇紧抿。

福王此人,他自然知晓,天弘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听闻因幼时教天弘帝养的猫吓破了胆子,便一直这般畏首畏尾的。

天弘帝登基后,并未将福王赶回封地,而是让他留在了京城,且许他时时进宫陪伴太后。

孟松洵明白,天弘帝之所以对福王这般纵容,不仅仅是出于对幼时之事的愧疚,更是因为福王对他的皇位毫无威胁,既是如此,他何不用此举来体现他的仁德。

见孟松洵闻言仍看向那半开半掩的殿门,显然心思未歇,孟郝不得不又道:“侯爷,奴才劝您一句,莫要与陛下作对,不然有什么下场,您难道不知吗。想想老侯爷,想想孟家大爷,更何况侯爷您如今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也不是奴才乌鸦嘴,但您定也不想让新入门的侯夫人吃和孟大奶奶一样的苦吧?”

“还有……”说着,孟郝偷偷往四下看了一眼,凑近几分,悄声道,“奴才是陛下的人,有些话奴才不能明说,但奴才不得不劝您,莫在此浪费时间,还是赶紧回府得好,不然……只怕是来不及了……”

这话听得多少有些蹊跷,什么叫来不及,孟松洵蹙眉道:“孟总管这话是何意思?”

孟郝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也不敢明说,只压低声儿道:“侯爷就信奴才的话,赶紧出宫回府去吧,顾渊嗣顾大人曾救过奴才妹妹的命,奴才欠他一个人情,不然奴才定不会不顾小命同侯爷说这些。”

听他提起顾渊嗣,孟松洵心下倏然升起些不好的预感,不再多问,转身疾步往宫门的方向而去。

那厢,武安侯府。

孟松洵前脚刚走,后脚柳萋萋便醒了,她看了眼空荡荡的床榻一侧,支起身子,唤来玉书玉墨,问道:“侯爷呢?”

“侯爷方才出去了,奴婢们看他去得急,或是去大理寺处置一些重要的事。”玉书答道。

重要的事?

柳萋萋垂了垂眼眸,想着他大抵是急着去大理寺狱审问宁旻珺了,之后应当会回来,便起身由玉书玉墨和几个新来的婢子一道伺候着更衣梳洗。

坐在那枚偌大的海棠雕花铜镜前,柳萋萋瞥见两个正在收拾床榻的小婢子脑袋凑在一块儿,也不知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没一会儿自衾被下抽出一块白帕子,看着上头洁净,没有一丝痕迹,对视着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一股热意骤然涌上双颊,柳萋萋顿时羞得埋下头去,昨夜洞房花烛,她与孟松洵当是要圆房的,可或也有那杯合卺酒的功劳,她很快便累得睡了过去,因而两人昨晚什么都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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