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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赟的声音向来有一种不急不缓的沉稳,有时舒快,有时凛冽,更多的时候是由内而外的那种压迫感。
尤其是眼神。
从头顶掠过,不着痕迹,却愈渐施压。
秦悠然张了张嘴,遽然噤了声。
左看看右看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她随便扒了几口饭,什么都没说,拿起手机和外套就往客房楼梯间跑去。
没多久,就传来哇的一声娇嘤嘤的哭声,“老公……”
顾诗筠莫名愣住。
“我刚什么也没干啊,她哭什么……?”
林彦霖清了清嗓子,小声道:“跟她老公诉苦吧。”
顾诗筠咂咂舌,眉眼越来越紧蹙,“她老公可是有名的药商富二代……”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个资本运作的世界,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然而程赟收回视线,就当没听见。
指间的竹筷在余晖下流光肆溢,衬得男人的指节分外修长有力。
他依然平静,沉声道:“没事,她老公影响不到你老公。”
“啊?”顾诗筠一听,倏地抬眼。
把秦悠然说哭的人是你,管她老公什么事。
但还不等她细想,这时,林彦霖的对讲机忽地响了起来。
“老林,我是沈浩,那帮伽国的饭桶又来挑事了。”
这话一出,程赟放下碗筷,便起身大步离开。
“跟他说,我们马上到。”
顾诗筠反应半拍,待见他们二人消失在餐厅大门,她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熹微灯光中,那男人匆匆离去的时候,似乎有那么一瞬,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恍惚吸了一口气。
正准备起身,忽地,就发现一只金属制的口哨被遗落在地上。
顾诗筠赶紧弯腰捡起来。
逆着光,口哨上的战斗机磨砂标识格外精致。
“哎!”
她立刻想追出去找人,但走到门口反复思忖,人家现在在处理紧急事务,估计也没空找这个口哨了。
她把口哨收进口袋里。
朝电梯间的方向走去。
-
月色渐渐将雪峰的美轮美奂揽络在自己朦胧的网纱里。
顾诗筠从浴室走出来,将头发擦干。
酒店的隔音不太好。
也没有太多的电器陈列,整个房间显得空空荡荡。
隔着一堵墙,头顶的时钟滴滴答答,还能听见秦悠然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邹珂倾肠诉苦。
“老公,我真的住不下去了……”
“说是酒店,什么都没有……”
“那个顾诗筠跟哑巴似的,除了做手术的时候能说几句话,都不和我聊天……”
“还有那个什么程队长,一天到晚板着一张脸,凶巴巴的,我就没见他笑过……”
空调制动的轰鸣声,伴随着隔壁伤患病人的隐隐戳戳说话声,娇妻的声音越来越弱。
顾诗筠将毛巾挂在一边。
行吧,不知道这些娇妻又怎么编排自己呢。
不过也不是一个科室的。
没什么直接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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