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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日落而息的当地人来说,已经很晚。
这天天气不错,池灿在厕所捣鼓半天热水,冷热参半惨兮兮地洗完澡出来,在窗口看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给门打开了一道口子,蹲在门框边仰头看门前的垂柳和天上的星星。没有高楼大厦,空气里带着清凉的泥土气息,风城晚上的星星又多又密,还非常明亮,他好像从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天空。
这座边陲小城在这个时候仿佛已经被按下休息的暂停键,静谧安和,池灿放着空不知道蹲了多久,余光里看见坡底下街口的人影,他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等李景恪明明白白出现在他眼前时已经晚了,池灿想起身回屋,哪怕躲到门后也好,却发现自己腿麻了,只见李景恪锁了自行车朝他越走越近。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池灿边说边往后退,然而双腿发麻迟迟站不起来,一下扑通往后仰去,摔了个屁股墩。
李景恪站在门前,让他拦在门口下不去脚,黑黢黢的影子投下来像要吃人。
池灿灵机一动,伸手就去抱了抱李景恪的裤腿,解释说:“我腿麻了。”
“我看你是想找打了。”李景恪大手一捞把他捞起来,扯着人进屋关门,手一松开,池灿就被扔到了床上。
池灿穿着自己带来的那套小熊花纹白睡衣,看样子是洗过澡了,趴在床上衣摆和裤腿都勒上去了一截,乱乱堆在身上,露出白皙的皮肉。
过去这些年,他被妈妈养得很好。
池灿觉得很奇怪,他这会儿腿很快不麻了,讪讪翻身站起来,心想这才第二天,李景恪不至于就要动手打他吧。
可就因为才第二天,才更好下手的样子。李景恪早就说了,跟他回来也是要受折磨的。
“我没出去,就刚刚看了看,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池灿慢慢往后退两步,卡在床边早已无处可退,“能不能别打我,哥哥。”
李景恪看了一圈,发现屋子被收拾过了,他朝池灿走去。
“能不能轻点......”池灿还在讨价还价。
李景恪绕过他去打开衣柜,看见了池灿挤着放在旁边的那几件,他惯常扯出自己的换洗衣服,却不知道什么东西跟着掉出来,一骨碌掉到了床上。
“你以前在家也半夜敞开家门,蹲外面看?”李景恪抢先一步拿过掉在床上的那只猪鼻子存钱罐,一只胳膊就挡开了池灿想来抢的手,“让别人进来把你的私房钱抢走?”
池灿下意识狡辩两句:“可能因为就在马路边,外面星星好看,也没什么人......”
又认识到李景恪说的没错,他喃喃:“我以后不会了。”
“别人养狗能看家,”李景恪看他一眼,“养你你自己敞开门等着别人上门,该不该打?”
“该。”池灿沮丧小声地说,眼睛红红的。
存钱罐是打不开的,只有等哪天一把砸了才行,李景恪把罐子扔还给他,却径直去了洗手间。
“不是私房钱,小金库而已,”池灿见不打了,捧着手里的猪鼻子存钱罐,跟在李景恪后面忙不迭地解释,“是以前的压岁钱和零花钱,可以砸开用的。”
走到洗手间门口,李景恪停下来转过身,池灿审时度势地自动闭上了嘴,嘴边有个很浅的酒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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