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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能骂畜生,会很难过的,池灿心想。
暮色昏昏,池灿还没来得及细看,不知道是被谁发现了,一只粗手抓住他就把他推了出去。
“人来了,就是这个!”
池灿脚下趔趄,腿一软就被推到了李景恪面前,差点摔倒。
李景恪依然只是看着,像是置身事外的过路人。
“怎么说这也是你弟弟,要是没人接走,那就只有等他爸爸从北京回来再说了。”三姑哀叹着说道。
众人看好戏一般都在等着回答,可能心里会嗟叹别人的命运,但没人愿意平白接手一个累赘。
李景恪这个过路人沉默半晌,嘴角挂着点淡淡的笑意,终于开口道:“你们姓池的倒是惯会扔小孩的。”
“你——”
“我接他走,”李景恪一句话令愤愤不平的池家人不做声了,“之前所有的条件都算数吗?”
“算,当然算!”贺书记给他们勉强调解了大半天,头发都要多白三根,连忙应允,“可以签字画押。”
这么一看,是有着落了,有人拉着池灿让他赶紧给李景恪下跪磕头,池灿的书包被拽得歪斜,他拧着胳膊一把推开了那人,顿时自己摔倒在地上,和下跪磕头没什么区别似的。
“他爹还没死呢,别来折我的寿。”李景恪低头看着匍匐在水泥地上的小孩,黄衣服晃眼睛,李景恪提着他的书包肩带把人拉了起来。
没过多久,聚集在池家大伯这儿的人很快散去,回去了这一夜估计还有得四处说道。
池灿被从地上提起来后就一直垂着脑袋,因为他眼角流出了一点眼泪,意识到自己真的和没人要的垃圾一样,被从这里扔到那里。不要说有人宠爱,他连被人挑选的资格都没有了,需要签字画押才有了一点价值。
池灿回到出生地却像来了异乡。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他的家了。
李景恪今晚一晚上的时间都被浪费了,面无表情看着眼前垂着脑袋的人,说道:“叫什么名字。”
那颗低垂的脑袋黑不溜秋毛茸茸,在夜色下有些抖。
池灿没说话。
“池灿,”看着池灿随声音又抖了抖,李景恪从兜里掏出一包红河烟,抽了根点燃,“看来姓池也不一定有用啊。”
他吐了口烟,问池灿:“是要待在这里受折磨,还是跟我走,回去受折磨?”
烟味有些呛人,李景恪开始倒数:“三,二,一。”
他耐心不多,低笑一声,转身走了。
周围瞬间空了,饥饿和寒冷令池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仿佛是求生的本能,他抬起头,红着眼睛急切地寻找着李景恪的背影,拔腿就追上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李景恪的手臂。
李景恪停下来,垂眼看着他说松手。
池灿背脊挺得笔直,昏黑的光线下只有一双眼睛透红泛着水光,好不可怜。池灿开口说了李景恪见到他以来的第一句话,也是池灿下火车以来,这一整天说的第一句话。
“哥哥,”他小声叫道,“你答应带我走了,别不要我。”
第5章 可以不吃饭
“松手。”李景恪这一次放缓了语调,但依然复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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