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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李合宜在中间传话,显国公府怎可能再乖乖地为他办事,为他提供助力。
两方势力明争暗斗,叫日子很快便入了夏。
自从辰王走后,皇帝的身子其实便有些撑不住了。虽然他不指望辰王登基,但到底那是他的长子嫡子,皇后亦一头撞死在诏狱当中,叫他甚是神伤。
这年夏末,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将几个儿子全都召进了皇宫。
他立储的圣旨放在床头,手指着李怀叙,示意他去拿。
李怀延在一旁的角落里攥紧了拳头。
立李怀叙为储君,是打从他从江州回来之后,皇帝便做好的决定。
他这几个儿子,冷漠,残酷,暴戾,闲云野鹤……他全都看在眼里,老九是自打出生起便一直由他带在身边的,他从来不信他是真正的荒唐,他在等着他的觉醒,他在等着他的能担大任。
他去扬州见了程恪,他知道。
那是一个相当尽忠职守的人,他是李怀叙的舅父。
立储的圣旨由皇帝身边的大监徐荣亲自奉读,帝王的病榻前,几个皇子跪了一地。
从帝王的寝宫里出来,落日残阳正铺满了级级石阶。
李怀叙正要往下走,一柄软长剑突然抵住了他的咽喉。
不多时,重重黑羽软甲的士兵便包围了整座宫殿。
“放在去年,我从未想过最终是要在你的手里夺天下。”
李怀延的口吻依旧是那般的不屑与嘲讽。
“我早该看出,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母妃靠着与贤妃有几分相像,得到了父皇的青睐,又生得你健康无比,自小便被父皇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李怀叙冷静无比:“这便是萧贵妃杀了贤妃的理由?”
“对!她算什么东西,宠冠后宫,她倒也配!”
寝殿的大门尚未闭合,病榻上的皇帝听见来自儿子暴戾的争执,终于徒劳地闭了眼。
贤妃,是他这一生都最为难忘的妃子。
可她接连为他生了两个孩子都夭折,她也年纪轻轻,死在了他的怀里。
他不是不明白事情是谁做的,只是那时候萧家有母后撑腰,他再如何,也不能收拾母后的母家。
后来母后去世,他对这件事情,渐渐也就淡忘了。
直到去岁,老九顺着老大给的线索,又故意牵扯出归远侯府的地下赌庄,尘封已久的恩怨蠢蠢欲动,叫他终于再也不想护住这所谓的太后母家。
归远侯府的没落,是他想要的。
全副武装的黑甲朝着李怀叙围攻的那一刻,列队整齐的金吾卫突然冲破宫门,亦杀了进来——
公孙遥在家中由惠娘陪着,不知为何,突然心慌的厉害。
“父皇召他们进宫,不会是要说立储的事吧?”
皇帝近来的身体每况愈下,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到这个时候了还不立储,若是真等到驾崩那一刻,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她捂着不断剧烈起伏的心口,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正想派人去打听打听宫里究竟怎么样了,突然程尽春带着一队训练有素的护卫跑来,将他们王府围得如同铁桶一般,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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