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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潜家家道中落,他妈妈并非不是明事理的,放在以前或许不敢想,现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陶潜也继陶局长之后成为了整个家的顶梁柱,她妈妈除了一时的难以接受,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能咬牙肩负起一切,打拼到今天,已经无愧于任何人,如今他应该要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何况陶潜从小就稳重惯了,我差不多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破例’的冲动与不计后果。

他也是我,不顾一切、孤注一掷地想厮守一生的人。

穿过绕山的公路,一直达到本市最僻静的监狱,已经有个穿西装、个子稍微矮瘦些的人员等候多时了,是公安机关的专审人员。与陶潜父亲那一派当年有些交情,减刑的书面材料都在他亲历亲为在整理、并出面。

陶潜花了多少钱通顺上面为他父亲走假释程序我不清楚,但是看到他父亲白发皑皑、目光松散无神地走出来,这笔钱便是无论再多都值得的,对即将步入年迈的中年人来说形如救命也不为过。

正厅级的干部,一朝落马,比常人站得高摔得就更狠,在看不见、阴黑的铁皮房子里,又经历了多少非人的折磨……

而他父亲为官几十年,政坛风起云涌、墨黑笔臭、套路之脏也应该早有领略。

贪腐案的细节并不完全像裁决文书网公示说的那样。因为总有人会在背地里操作,墙倾急,众人催,能有一个人被推出来顶罪,就能解除所有的死局,毕竟混上去的都是精通文字游戏、规则漏洞、趋利避害、政治嗅觉灵敏的人精。

如果有一天,我的父母因此落网,我未必能做到陶潜的这个程度。从跌入云端,认命,顶住压力,到东山再起,只花了四年时间。

他母亲急忙上前搀扶起他父亲,我们静静地听完专审人员交代的一些事宜。这位专审人员随后却郑重地向他父亲鞠了一躬,声音微微颤抖。

“学生无能,让您受苦了。”

当年的隐情没有被提起,但亲历者都心知肚明。

陶潜顺势拉起了我的手,十指相扣,并不因为他父母在面前而感到怯懦。

我听到身后有汽车发动机熄灭、车门合上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转身,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令人毫无防备,寒毛乍起:“曲雾——”

我回头,被一声大名叫得一瞬间脸色刷地就白了。

方女士已经下车疾步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了,她身后跟的大概是随行的人员,是碰巧经过这,还是为了找我,我不知道。可是她做事情一向雷厉风行,目的性强,容不得我废任何话。

她的面目变得冷峻,威严与凌厉都写在脸上,似乎在压制自己随时要爆发的脾气。我握紧陶潜的手微微出汗,四肢僵硬,陶潜压声说了句‘不怕’,并没有给我太多安慰,现在事情的严峻程度也许已经快超出我能掌控范围了。

陶潜父母也停住了脚步,双方都没有任何招呼可打,哪怕是曾经的亲家,如今一个阶下囚、脚下泥,一个官至副厅,阶级都不同了,是造化弄人。

“你上车。”她命令道,语气生硬。

我没动,我还有陶潜,有他,我就不是只身一人在战斗。

“他不懂事,你打算拉着他一起下水吗?”方女士问陶潜,气势上丝毫不输,“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该给我有点自知之明。”

还是陶潜的母亲见状上前,从我们中间揽过了陶潜的手臂,我们的手就在不情愿中被分开,一幕幕像极了电影特写,他的手从我手里脱力的时候我的心像被搁浅在云端,随时都会坠毁的感觉。

不怪她,她只是站在一个母亲与凡人的角度,做了她该做的事。

这仍然让我鼻子一酸,喉咙宛如卡了一根刺。

方女士剜了他一眼,眼神复杂,充满了锋利的厌恶,我知道这话的画外音或许是与他父亲的假释相关,这无疑令陶潜为难了。

我被带走的时候听到了他父亲在身后一阵剧烈又嘶哑的咳嗽声。陶潜从没和我说过他父亲在经受别人看不到的折磨……他全都默默记在心里,没有一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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