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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天要不要请假?”梁宴今天兴许太累,他仰头后脑勺抵在沙发上,喉结突出地滚着,整个人因着倦意,眼皮半掀不掀的,客厅只开了一盏灯,光线不算很好,昏黄参杂点稀疏月光,看上去好像沾了点颓意。
阮听雾:“应该不用请假了,只用打今晚这一次吊针。”
梁宴:“行。”
“嗯。”阮听雾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梁宴,他今天陪她打了那么久的吊水。应该挺累吧。
脑袋里又想起了孙成漾的信息。
【你还真是喜欢打扰别人啊,程砚那朋友也是倒霉,摊上你这种麻烦精。】
她真是个麻烦精。阮听雾心里愧疚到极点。
光愧疚也没用,不如做点实际的事情来弥补。
视线往下。
他脖颈空荡荡,看着真就挺冷。默了默,像是想到什么,她回到卧室拿了那条灰色围巾,拽着它下了楼。
走到他面前,启唇道:“哥哥,我这有一条围巾,你要不要围上?”
梁宴轻拨了下唇角,掀眼看她,笑:“轻薄哥哥的赔偿?”
“不是,”阮听雾抿下唇:“你怎么还提那件事,就不能当作已经过去了吗?”
“你还挺横。”梁宴抬手捞起手机,顺势拿过她围巾,瞥了眼,问,“这在哪买的?”
他扯了个笑,像是极度不理解:“既不好看质量还差。”
阮听雾:“……”
她如实吐出一句话:“我自己织的。”
梁宴皱眉拿着围巾,蹙一眼:“你没事织围巾干什么。”
给人织围巾这件事好像很比较亲密,她怕他看出什么,而且他又不要她的生日礼物,她又不能以生日礼物的名义把围巾送出去了。
阮听雾挠了挠手心,只好说:“我原本是给我一个女生朋友织的,但是后来我换了个别的礼物给她。然后这个围巾就一直搁置了。”
梁宴坐在沙发上,她站着看他,一坐一站,本应该是站着的阮听雾处于上势,但梁宴一个眼神轻飘飘地看过来,她就立即心虚至极地低下了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过了几秒,她继续解释:“我看哥哥好像不怎么系围巾,我就想把这围巾给你好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且没有人戴过,全新的。”
“哦,”梁宴放下手机,“不用,我从没戴过围巾,你自己留着。”
阮听雾最后坚持了一下:“哥哥真不要吗?”
“嗯。”梁宴从沙发上起身,把围巾还给她,“我待会要出去,你有什么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他扫一眼茶几上的礼盒,伸手拿出面上那张卡片,轻笑了声,拿起礼盒往卧室走。
阮听雾一贯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她见得最多的,也从来就是他的背影。
她抱着那条围巾,低了低脖颈。周遭所有的声响都像听不见。
甚至连梁宴再次拿着礼盒返回客厅的轻微脚步声都没注意到。
耳边只回响起他对围巾的评价。
“既不好看,质量还差。”
哦,她织了差不多半月的围巾,手指还被针扎到了,哪这么不好看呀。
这不是挺好看的吗?
灰灰的,没有任何花纹,大气又简洁。
用一个词形容:低奢。
质量还差?
哪差了。摸上去挺暖和的呀。
她低头摸了摸,眼里掺进点小小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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