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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京业转过头,眯着眼睛和余归桡对视;但余归桡神色平淡,似乎真的是在提出疑问。
“就是……啊——”付京业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长叹了一口气,道:“就是喜欢呗,还能是什么?”
余归桡这次没有再发问了,他目光垂落在地上,又抬头看了看云雾将散的山顶,思考了片刻后沉重地道:“我不知道。”
……
看了一眼余归桡的神色,付京业实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想说什么,余归桡却忽然给他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忽而认真看着付京业的眼睛,余归桡几乎是有些漠然地道:“如果你指的喜欢是认为对方‘特别’的感情,那么我11岁的时候就喜欢祁汜了。”
付京业拍在他肩膀上的手猛地停住,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余归桡淡淡地笑了:“我曾经藏过他的一个模型。”
付京业被这突然起来的信息砸得有点发懵,怔了好片刻后才道:“那你还……”
余归桡垂下视线,想了一会儿,没说话。
他看向吊桥,继而抬起眼,睫毛像轻轻震动的蝶翅,开阖间倏地荡清了所有惘然的尘埃。
不止一个人和付京业说过,余归桡身上有种残忍的、属于这世间极少数人的天真。他的眼睛很好看,很静,有一种凝视着宇宙的默然,看久了会让人感觉渺小,和余归桡相得益彰,大概是他身上最明亮鲜艳的部分——其它则总是敛光而宁静的。
或许也正是由于此,无论多么平淡、谦和、不争,余归桡骨子里那份深邃的骄傲始终没有办法藏得很好,因为那双眼睛总是可以分毫毕现地倒映出他真正的冷漠,所以他没有脱离天才的常列,他是伤人的。
付京业看到余归桡走到吊桥附近,无起无伏地道:“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付京业安静地站在一旁,听余归桡道:“你也知道我父母的情况。”
付京业点点头,余归桡神色凝重地望着吊桥的另一端,语气却平和地道:“小的时候,我父亲很少在家,母亲则是几乎不出家门,而我从小听我母亲讲的最多的话,就是爱情一定要能让双方变成更好的人。”
付京业沉吟片刻,余家的家庭情况他也有所耳闻的,门第显赫,其家世甚至可以追溯到近代。
上个世纪初,余家继清末贵族之基,政商结合,成为南方地区赫赫有名的大家族,余归桡的祖父却在战争时期毅然参军,立下战功,而余归桡的爷爷则是祖国开荒拓土的科学家,早年很有远见地送子女出国留学,每一位都学成归来,其中一位后来参与了国家某项重大实验的核心任务,退下来之后任职于国内顶尖研究机构,是某个学科的带头人,名字到现在仍然会偶尔出现在新闻上,这就是余渊。
而余归桡的母亲同样也背景深厚,是余渊在留学时候认识的名门闺秀,同时也是京津地区出名的美人佳媛。孟佳琛有四个哥哥,家里人疼爱小女儿,却不愿意让她真的去社会上闯荡出什么名堂,知道孟佳琛喜欢画画,便玩笑一般地送她去英国上学。
当时余渊在剑桥学数学,两个人在春季划船的河边相遇,简单登对的爱情故事,没费什么波折就皆大欢喜地结了婚。
余渊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重要人才,然而当年的孟佳琛实际同样才华横溢;只可惜无人赏识,哪怕后来曾甜言蜜语仿佛万般爱怜这份才华的丈夫。
孟佳琛的画作风格诡谲,取向敏感,在几十年前,余渊从自己的发展和背景考虑,认为自己不太适宜拥有一个过于先锋和显眼的太太,孟佳琛为了爱情,放弃了在欧洲继续深造的想法,退回闺阁作体贴周到的学者夫人,过了几年之后就有了余归桡。
虽然在余归桡小时候的记忆中,母亲仍然是在坚持创作的,但那往往是在阳台上、在院子中、在阁楼里所完成的简单粗糙的画作,余归桡从未觉得好看,他也没见过母亲以前的画。
余家有很多座别墅,但孟佳琛连一间自己的画室都没有,包括后来她和余归桡定居的那一栋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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