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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同年的11月,中国天文学家利用LAMOST发现了一颗迄今为止最大质量的恒星级黑洞,颠覆了人们对其形成的认知。

祁汜远在美国,收到推送的时间滞后。最终隔了两天才在手机上读到这则新闻。

他没有看完文章,勉强看了几排后,手指便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方悬着,却没有再动作。

几秒之后,祁汜才意识到自己在发呆。

他坐在床上,叹了口气,对着天花板出了一会儿神,然后才放下手机。

宇宙被人类向往并非朝夕之事,物理定律的普适性推动着科学发展。

人能在太空中走多远,就能在历史中走多远。

——这并不是一句鼓励式的口号,宇宙观测的距离实际决定了我们能够看到过去的极限。

正是由于光会经过长途跋涉来到地球这个角落,因此当我们从遥远的地方眺望太空深处时,实际上便是在回望时间。

由于宇宙本身迷人而美丽,当代艺术展览和它联名已不是什么新鲜事,甚至已成为一个蓬勃发展的新兴领域。

但尽管科学和人文被艺术敏锐地捕捉到联系,进而在两者间架构桥梁,但有很多现实成果仍然局限在沽名钓誉的范围内。

好在安芸的眼光独到,嗅觉也很敏锐,公司选择合作的多是真正有想法的艺术家。

不管目的是什么,但起码态度认真热忱,也确实是有思考糅合在作品中。

祁汜在展上装作工作人员巡逻,实际在漫无目的地闲逛。

他的艺术心理学老师曾说过,在展览上观察人群比观察作品更加有趣。

祁汜一眼就能看出,来看展最多的还是大学生,其中不乏情侣结伴而来,在交谈和同行中往往透露出亲密,却又显得生涩,分外惹人注意。

不过也不奇怪,宇宙本来就是最浪漫的事情,足够邀人共与。

祁汜在本科的时候曾陪同余归桡参加过无数次讲座,余归桡格外不喜欢演讲型的天文学家。总是在对方一感性地抒情时就皱起眉头。

祁汜倒是不讨厌这一流程,或许说对于当时的他来说,这是难得的放松时刻,仿佛闷潜于深海时候的换气。

曾经有一位教授开场便饱含情感地对着台下的听众说,我们是获得了生命的星尘。

尽管措辞老套,有抄袭之嫌,甚至还有点矫情,但祁汜很喜欢这个说法。

此刻作为旁观者,想到这句话,祁汜有些情不自禁地想要笑出来。

这世界挤满了相爱的星尘。

走过介绍墙后,摄影与科普被放在第一个展区的回廊,这是祁汜初始的安排,毕竟引起兴趣是最关键的,同时这也比那些先锋性更强的实物作品更容易让人接受。

入口的白墙用莱茵蓝喷绘了一张巨大的星轨图,同样也是祁汜的想法。

他曾经很擅长这些。

离近了看,虚线轨道上的星体周围都泛着银色的反光,这是因为它们被特殊材质制作而成,当被顶棚上聚集的光束照射时,看起来就像是真正在淡淡发光的星群。

驻足在此拍照的人最多,巨大的星轨图下,用三种语言写着展览介绍。

祁汜原本觉得反正应该也没有人会认真去读,本来打算直接照搬暗淡蓝点的原文,结果被安芸发现偷懒,仍是逼着他写了抒情的小作文作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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