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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地道:“我来讲吧,以防万一,让纪老师把几个专家组的材料再发我一份。”
李所长一愣,立即松了一口气,喜上眉梢。
这次会议中方不是主要的报告对象,重在听讲美国那边最新的望远镜进展,但合作组点名要余归桡参加。
研究所本意旁听为主,作简单的交流,但如果能够进行现阶段的成果对话,在保密允许的范围内,对于整个实验室来说都是好事。
在一旁屏住声气不敢说话的陈玉玉突然被余归桡点到名——
“陈老师,麻烦你帮我买一份早午餐送到办公室来。”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最好是高糖的。”
下午的会议顺利进行,由于是突发性的观测进展,筹备仓促,会议室的大投影上有不少专家的画面背景乃是凌晨黑夜。
余归桡所在的天体物理实验室现阶段主要依靠探测器的原理性实验,承担高精尖的空间任务,但大多都是中期目标,现在拿出来大谈特谈反而欠缺实地。
但余归桡完全不受影响,把处在滞缩期可透露的实验进程讲得非常漂亮。
不过他的理论水平一向领先在世界顶尖,尽管陈玉玉认可其中真理,但有时候听起来难免感觉像在画饼。
“宇宙没有义务让你理解。”
她想到余归桡在很多年前学院开学典礼上致辞时候引用了尼尔·泰森的话。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余归桡,尽管早闻学长的大名却仍然在那一刻丧失描述的语言。
余归桡并不傲慢,但骄傲得漂亮惊人。
学院的礼堂很有天文系的特色,穹顶辉煌而宏亮,但他却像一颗漂浮的孤星。
作为国内顶尖的实验室,团队的水平自然都极高,但余归桡在其中仍是突出的佼佼者。
他实在是太天才了,陈玉玉有时候聊闲天一般讲到国际上突破性的实验发现,有些甚至并非众人熟悉的领域,但陈玉玉看余归桡表情平静,明明作为科研人员却仿佛共情不到世界进步的喜悦,因此会开玩笑说师兄你是不是早就想过了。
余归桡总是淡笑着摇头,说怎么可能。
会议结束后,陈玉玉把记录交给余归桡,她精通五国语言,但仍然被余归桡指出记录中的语用错误。
那是一个法语词,实际上并没有构成错误,只不过去年在学术界更新了更前沿的表达,但直到现在仍有许多论文尚在沿用之前的习惯。
连法国专家自己提供的资料中都仍然使用的是这个词。
陈玉玉一边确认词汇一边想,可是真的不可能吗?
余归桡背景辉煌,又是难遇的天才,在最高学府的物理系风光建树,却在博士期间从事相对冷门的天文,李所长如获至宝,简直把他当金砖一样捧着。
知道余归桡上午因病告假,甚至去了医院,会议结束后,李所长就赶紧放他回家休息了,还给余归桡明天也放了一天假。
总是毫无自觉地卷得别人无处可卷的余研究员这次倒是没有坚持,他自己简单看了一遍会议笔记,跟团队的科学家们打了个招呼,便回到办公室去收拾自己的电脑。
叩门声轻轻响起,余归桡探头,看见陈玉玉斜倚在门口,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犹豫地道:“师兄,你是不是发烧了?”
余归桡手上的动作一顿,伸手捋了捋贴在额前的头发,淡笑道:“看出来了?”
“感觉你脸色不太好。”陈玉玉拿了一版胶囊过来,小心地递给余归桡,“这是我办公室的常备药,师兄你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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