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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阿妮妲想要争辩，国王却抚着扶手大笑起来，宝石叮当作响。“呵呵，真遗憾。我们的大神官不是很会对戏的演员呢。那么对于公主的指控，乌尔苏，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请陛下明察！”乌尔苏不急不缓地露出了他的笑容。过去这笑容令阿妮妲温热，此时只觉得胆寒。“我想披露的，是这位异国公主伙同大神官，意图谋害君主一事。您看，她呈上的毒药，里面就有只在禁区神殿附近才生长的植物。我不忍心弹劾新晋的准王后，但也一直盯着她，没让她得逞。却不料她血口喷人！”

“听到了吗阿妮妲。”暴君淡淡看着他们对质。“你亲爱的乌尔苏，不仅教过你男人的滋味，还要教会你背叛的滋味。哦，其实他也说不上什么背叛。”暴君转了个圈，回到王座慵懒地躺下。“想必他也对你说过，他只忠于胜者。”

【你很聪明，却会被眼睛蒙蔽，这些事情必须你亲自经历才会懂。】

预言一句一句，正以最残酷的方式应验。

“……谢谢陛下教诲。”阿妮妲没有一丝血色地说。“原来如此，您又何必大费周折……”

阿妮妲恍惚了。同样的话语和阴谋不停在他们三人之间流转。神官祸乱宫廷，意图谋反，最初乌尔苏对她安排过这个罪名，她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大神官，那人形的恶魔听到指控也毫无波澜。、

事实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暴君要借着这个由头，除掉心腹大患。

所以别说为她辩护，大神官也自身难保。阿妮妲环视着座上一唱一和的内侍官与国王，才知道自己也不过是一柄剑。一柄被那两个权欲滔天的人，刺向至尊力量的一柄剑。哪怕现在被诬陷，大神官也无动于衷。在他眼中，一切都有预见。

再锋利的剑，如果不能完全掌握，便是需要处理的废物。

乌尔苏只忠于胜者。这话还有另一层意思。如果当时她真的骗取了大神官的誓言，恐怕今日被弹劾的，就是国王本身。乌尔苏的选择从来没有变过。

这才是乌尔苏对她所说“真遗憾，你下手太迟”的真正含义。

*

“我亲爱的大神官……对于乌尔苏的话，你可有什么想要解释的么？”

谋害君主，是十恶不赦的重罪，很快有侍卫上前围住了阿妮妲。

“没有。”大神官依然简短。

“好……很好……”国王的眼色逐渐泛红，他用修长的手覆着前额，嘴角掀起一种圆满又空虚的笑。“你滥用职权，欺君罔上，目无法纪……还教唆尊贵的客人一同弑君。但念在你辅佐有功，我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向我请求宽恕。”

大神官已经站在了王座前，但没有王命，无人敢上前逮捕。在这群装饰华丽的宫廷贵人之间，只有他一人着朴素的灰袍。

珠宝，黄金，这些东西的贵贱，归根到底都是人类的游戏规则。当所有人都在装饰的时候，不装饰就是一种特权。

国王的视线第一次汇聚在具体的事物上。

当然，大神官也不能算作什么具体的事物。阿妮妲心想。这暴君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着王座，看着权杖，和王冠上最大的那可宝石一样，燃烧着势在必得的强烈渴望，且永远无法满足。

或许连这暴君自己，都不知在渴求什么。

“来吧，向我乞求，这样我们上一个誓约就算无效。我们可以重新约定。”

根据魔鬼与人的契约，魔鬼需要为人提供服务，而只索取契约的一件事。但是倘若索取其他事物，哪怕是一根针，都会遭到反噬。这就是流传在砂之国王族中，永远控制魔鬼的秘诀。

乌尔苏的脸白了白。

“陛下……”他未能预料到如此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那暴君竟然还不立刻处决。他为这暴君如此大费周折，派那些公主前去引诱，竟然不是为了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