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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君主微笑。“我一直很欣赏你，乌尔苏。在这个糜烂的地方，你一直是个聪明人。聪明人的眼睛总是很会标价。我喜欢和心中有数的人谈生意。”君王似乎心情大好，揽住阿妮妲的腰身。“另外向你介绍一下，你未来的女主人。”

阿妮妲似是害羞地别过头去。

“我很荣幸。”

乌尔苏的声音沉得很低。

“银金之地的阿妮妲，晨曦之女。”君主突然唤她，又变幻了一个威严的角色。“我最后一次以正午的日光为见证，向你确认，你是否愿意共享你的誓言给这里最尊贵的主座，嫁给砂之国的主人，成为这里未来的皇后？”

阿妮妲在一刹那犹豫了。并不是因为她有多恨，恰恰是因为她不那么地恨这个人。她恍惚觉得，他们都是可怜人。

她身为王女，却一再打破誓言。可笑的是人们却各个都要她遵守。那个魔鬼一直很清楚。

乌尔苏却用冷热交替的眼神，暗暗地催促她。

“荣幸之至，陛下。”阿妮妲颤声说道。

“那可真好。”然而国王的声音却显得有些冷淡。“你看，我们伟大的神官，又一次预言中了。”

“那是自然。”乌尔苏双手交叉。“祝贺陛下，觅得一位佳侣。”

“那么，作为我们的见证，乌尔苏。”君主忽而放开了阿妮妲。“在这么难得的时刻，我特许你使用那樽金杯。阿妮妲，请把第一杯酒和喜悦，奉给我们可靠、能干的内侍官大人吧！”

“陛下！”乌尔苏诚惶诚恐地伏地。“这怎么行，那是您喜爱的金杯！”

“那又何妨。我准许了。”暴君无谓地摆手。“这是赐予你出色工作的殊荣。”

阿妮妲见圣意已决，一颗心无限下坠。乌尔苏嘱咐她在酒杯上下药。他们心知肚明。这第一杯酒，他是万万不可能喝的。

如果暴露了，他们二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们太过客气。我不喜欢这种无意义的推辞。”国王皱眉，忽然向后招手。“神官大人，我知道你对注定发生的事没有兴趣，但是来看看新娘的表演吧。明天还要劳烦你主持仪式。”

人们这才发现，那位灰袍的神官已经无声站在君主身后。日光让他变得更加虚幻，鸦灰的双眼平直地笼罩全场，没有看任何人。但这才是最令人可怕的。

因为他全都知道。他们也全都知道。

*

阿妮妲瞬间释然了。孩子们总是期待蒙混过关，也期待被揭发。她抢先一步跪地。“陛下明察，我——”

“亲爱的公主，不必如此拘谨和着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君王仿佛红蔷薇一般招展，“在这之前，让我们先听一听那边内侍官大人的发言吧。”

“陛下明鉴。”

乌尔苏抬起头，深褐色的眼睛没有波动，如同每日尽忠职守的样子。“陛下，我按照您的吩咐，一直教唆那些公主踏入禁地。但是她们都没能回来。”

有侍卫左右按住了阿妮妲。乌尔苏看着她挣扎，如同看见王宫里陈设的一件家具。“只有这位公主与众不同，一次次与大神官会面。属下发现，那是因为她有特殊的身份，也就是晨曦女神的庇护。可喜的是，请让我为您献上宝贵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