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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着,几人都不好哭泣,只红着眼睛,拉着沈又容的手,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个大喜日子,应该高高兴兴的。
天光大亮,前院宾客已至,鞭炮响起来,戏鼓也开始了。
老太太为沈又容蒙上盖头,道:“去罢。”
沈又容俯首再拜,由丫鬟们引着去往正厅,拜别父母。
沈英眼眶湿润,杨氏也颇多感慨,拉着她的手,嘱咐了几句话。
满堂的欢庆之音挤满了沈又容的耳朵,她看见面前立了一双鞋履,沈朔的声音在此刻依然是冷静而清晰的。
“走罢,哥哥送你出门。”
沈朔背上沈又容,他妹妹身形很轻,一身大红色的嫁衣似乎要把她压住了。沈又容听见沈朔低声抱怨,“弄这么沉的嫁衣,这么沉的凤冠,戴着多累啊。”
沈又容笑了,道:“我不怕累。”
沈朔沉默了好一会儿,道:“那就好。你开心,怎么都好。”
沈又容坐进花轿里,轿门绣帘落下来,沈又容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随着一声喊,轿子被人抬起来,“咻”地一声,鞭炮吓了人一跳。随后,沈又容耳边传来鞭炮声,众人的道喜声,戏曲班子吹拉弹唱的声音,一齐都上来了。
路两边早用红绸围了起来,百姓们站在红绸外头看着,撒喜钱的婆子们一路走一路撒,铜钱、银瓜子、金叶子、酥糖和干果的声音混在一起,叮叮当当地,引得小孩子们争相去抢。
沈又容摘下盖头,想掀开帘子往外看看,却不想帘子被杜鹃死死拉着,“姑娘,这可不兴往外看。”
沈又容失笑,嘀咕道:“明明是我要嫁人,可是嫁衣穿在我身上我看不清,那些来恭贺我的人我也说不上两句话,我的十里红妆,连看一眼都不行呢。”
她一面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一面把那盖头摊在双膝上,规规整整地叠起来,好像这样就能给她多大勇气似的。
轿子走过了一条街又一条街,终于停下了,外头的喧嚣声重新热闹起来,沈又容连忙将盖头盖在头上。
不多会儿,眼前忽然一亮,是有人将轿门绣帘掀开了。沈又容忙正襟端坐,她垂着眼,只能看人那人红色蟒袍的衣角。
轿子外头有人喊着接新娘,纪琢看见一身红装的姑娘,顿了顿,忽然整个身子都探了进来,掩去众人的目光,一下子掀开了沈又容的盖头。
沈又容猝不及防看见了纪琢,他今日穿着大红缎绣彩云蟒袍,头戴金冠要着玉带,鲜艳的衣服衬托他的气色,越发光华夺目,贵气逼人。
沈又容愣住了,顿了顿才道:“你干什么?”
纪琢的视线落在沈又容的脸上,良久才若无其事的挪开,道:“你的盖头盖反了。”
沈又容脸一红,“哦。”
外头人见纪琢钻进了轿子,小心地催了两声。纪琢抖落开凤穿牡丹的大红盖头,为沈又容盖上,他看着那大红色的缎子掩去沈又容的雪肤花貌,只觉心中火热。
他伸出手,牵着沈又容下了轿子。方才他的举动虽不合规矩,却没人敢反驳,大家继续热热闹闹的迎接新娘。
纪琢牵着沈又容的手,跨过火盆,走过砖石路,走上正厅。这是纪琢第一次碰到沈又容的手,她女儿家的手,柔软白皙,修长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嵌红宝的戒指,越发衬出娇贵之意。
在傧相的喊声和宾客的祝贺声中,两人行过大礼,拜过天地。
不知热闹了多久,外头天色总算暗了下来。沈又容坐在洞房里,身边站着杜鹃画眉,外间则是端王府里的丫鬟和婆子。屋子里红烛高照,处处结着红绸贴着喜字。外面的热闹声很遥远,沈又容不知道等了多久,只觉得头重的厉害,要撑不住这个冠子了。
纪琢终于在沈又容的期盼中来了,嘈杂纷乱的脚步声传来,里间一下子多了很多人。有个婆子端着喜秤,请端王掀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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