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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啊，”林峥收回手，连忙道歉，“很疼吗？我没想到你会摔下来……”

陈里摇摇头，往一侧坐倒，不着痕迹地吸着气，低头观察自己伤口。运动短裤包不住膝盖，跪地时没有衣料缓冲，有半个手掌大小的皮肤被蹭破了，他试着动了动腿，血丝就汇聚成一道细细的血流淌到了小腿。膝头血肉模糊的，也看不清楚有没有卡进小石子。

林峥上前扫了一眼就脊骨发软，马上抬起手半捂住眼睛，随即又硬着头皮透过两道手指缝看，越看越懊丧，“好像很严重，很疼吧？我带你去医院吧，抱歉啊。”

陈里疼过了劲，正想试着起身，闻言抬眼看向他，又听见林峥低声说：“怪我，用力没分寸。”声音变得很轻，很好分辨的沮丧。

这个人的情绪好像总是很明白，陈里看着他低垂的头总结。心情波动会调动全身来表达，高兴时就像轻盈的树叶、连头发丝都兴致勃勃地上扬，失落时声音和眉梢就都低垂着，把大写的down贴在额头上。

还挺占便宜的，像在告诉对方：我难过着呢，你别说让我伤心的话。

于是陈里说：“我偷袭在先，你扯我一把，有什么好抱歉的？”说完觉得肉麻，转过脸姿势别扭地站起来，顺便拍开了林铮下意识递来扶他的手，“你记得附近的诊所在哪吗，指个路。”

“怎么呢？打架啦？”有道女声由远及近。不远处小广场上正在早锻炼的大妈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远远地看见俩小孩儿在灌木丛边滚成了一团、摔了一跤，一个还起身时还瘸了，闹别扭似地不让另一个扶，赶过来劝架，：“哎，这怎么搞的呀？这么严重！”

说完拍拍在一旁不知如何下手的林峥：“愣着干嘛，把你朋友背起来呀！让他自己走，扯到膝盖还要流血的。”

陈里闻言一愣，马上就躲，“不用，我自己能走”，受困于伤口，只好笨拙地往旁边挪。

“啧，不要记仇，两个小伙子打一架就好了嘛，快点，让小伙伴背你去门口的诊所看一下，”大妈嗔怪地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搞不好医生还要让你去医院拍个片子咧。”

大妈扔了鞭子就过来了，手劲实在很不小，在陈里脑袋上留了个指印、又催促地拍拍林峥的屁股，高昂的女声扎得两人耳朵疼：“快点快点，去处理一下，天气热，要发炎的。”

林峥肩膀和屁股各挨了一巴掌，浑身僵硬，赶紧背过身扯过陈里的胳膊环在自己脖子上，一手勾起他一条大腿往背上一颠，一套操作行云流水，生怕晚一秒大妈又要抄起无情铁掌。

陈里还没挪出两步就被他三两下吊在了身上，恼羞成怒：“干什么，我又不是残了！”这比勾肩搭背还要不man！

热心大妈扶着陈里的后背：“小帅哥不要闹啦，人长得白白净净，这么凶干嘛呀。认路伐？我领你们去吧？”

“认识的，谢谢阿姨，”林峥自生自灭一年多，把小区附近摸得清清楚楚，背着人往南门走，五指抓着陈里膝窝、尽力走得稳一些，生怕他掉下去。

两人被鬼追似地往外跑，陈里见大妈的身影消失在身后，立刻挪远了上半身，不自在地抬了抬腿：“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林峥不肯：“路有点远，你走不动的，背你呗。”又想起陈里吃软不吃硬：“我干的好事，你就让我背吧，不然我会想一整天的。”

陈里的态度果然不再强硬：“我很重，你行吗？摔了别哭。”

林峥闻言轻轻松松把他往上一颠：“怎么不行。”吹牛呢，比毛毛重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