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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跃。他都已经乖乖等了半天,不去打扰韩思农。好不容易有了能相处的机会,自然要把握。
厉永奎按捺住澎湃,保持镇定,“好啊,只要严总不嫌我碍眼就行,反正我脸皮厚,不怕人埋汰!”
韩思农没作声,盯着他,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厉永奎并没有注意,只需一下午,海边竟搭好了一个带有专业灯光设备的小型舞台。
严英作为新郎,表演节目选择唱一首歌,献给新娘。韩思农是他认识的人中,音律最好的,他想要他帮忙指导。
选的歌不算小众,算是婚礼必备英文曲目……但是对于普通人而言,想唱好并不简单。
严英英文没问题,只是总不在调上,韩思农用不插电吉他替他伴奏,每隔一会儿,就要停下来,打断对方,指出问题。严英被指导得几乎一脸菜色。
厉永奎在一旁,悠闲抱臂站定,像看猴戏似的,有种幸灾乐祸的快乐。
“得了,得了。我得休息休息……”严英气馁地抹了把额头,而后嬉皮笑脸凑到韩思农面前,“韩老师,你要不完整唱一遍,让我好好感受一下,说不定我被这美妙的歌声一沐浴,窍就通了呢!”
韩思农抱着吉他,含笑假装要踹他,严英涎着脸躲开。
厉永奎脸色骤然变沉,说不出的烦躁,积聚在胸间。他换了个姿势,双手垂在裤缝两侧,掌心带着潮腻的汗,缓缓洇着亚麻面料。
韩思农垂下头,拨了一把弦。现场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望过来。
韩思农清了清嗓子,不一会儿就用醇厚的嗓音拉出了无形的气场。
韩思农穿着那么令人窘迫的印花衬衫……可他的嗓音却像绸缎,仿若有光在上面倾斜滑动。
韩思农一旦开口唱歌,舞台的高光就会属于他,这是厉永奎从十九岁那年,就明白的事实。海浪浓黑深沉,翻腾着厉永奎滚烫的心事。
韩思农在人前每多暴露一项优点,他就忧心忡忡,想要将他私藏。他已经彻底明白了,再怎么努力,他还是不够格,匹配不了韩思农的遥不可及。
他无法隐瞒自己过于低的起点,他曾经的拮据、寒酸,以及精神上的狭隘、没有度量。
韩思农太过于丰富,这种富饶由里至外,是他一辈子都积攒不足的。
他一见他就心跳,不顾性别、不顾出身,忍不住爱上他。在人类这个范围内,他是他见过最好的人。
厉永奎一直都相信韩思农漫不经心的态度,最能魅惑人,不止女人,男人也行。
不限于情爱,在许多次的商场交锋中,韩思农通常摆出爱信不信、成竹在胸的模样,像无形却浓厚的烟雾弹,令对手不免迷惑,甚至会自我怀疑、自我贬低。
做生意,跟上赌桌无异,韩思农沉稳,不随意加码减码,底牌也不轻易亮出,不光光凭借着气势得胜。
简直是最没有赌徒之味的赌徒。韩思农的智慧之道,模仿也模仿不来。他自己也不例外,不得不屈服。甚至比起其他人,输的次数更多。
韩思农是强劲不可超越的对手,输给韩思农并不丢脸。他厉永奎依然有本钱,可以对其他人傲慢至极。
忙碌到午夜才散场。韩思农婉拒了严英吃夜宵的邀请,把厉永奎推出去当挡箭牌。
严英笑里藏刀,对厉永奎说,佩服佩服,太克制了,怪不得厉总身材这么好。厉永奎假模假式地应承,心里翻了个巨大无比的白眼。
与大部队分别后,两人很默契地沿着海滩闲逛。他们在这一刻,似乎心有灵犀,不想马上回到室内。
迎着海风,闻着海腥味,只是漫无目的地走,还有海浪声,让夜晚变得格外踏实。
海边立着一块通着电的Led圆形镂空装置雕塑,发出橙黄微光,如同一轮在岸边沦陷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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