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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后面呢后面呢。”

先生默了半晌,推推眼镜。

“命这东西最讲究平衡,十八岁那年,”他抬头看江溯,“要注意,有个大坎。”

……

卜睿诚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很唯心主义地大喊着呸呸呸不听不听,付完钱就赶紧拉着江溯跑了,嘴里嘀咕着你别放心上,这都说来玩的。

大概是关心则乱,她站在原地,和老先生对上视线,心脏忽然,重重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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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太阳雨

很快,她也摇了摇头,说服自己算命这事儿,也不是每一个都准的,对吧?

但最后还是没忍住,生怕出差池似的,买了个平安符,一路朝向最高处挂去。

她给自己拿了个,又替江溯求了个,垂眼看着时不禁莞尔,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想过要求这个吧。

写有二人的字符被绑在同一根树枝上,随风来回飘荡,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想,也许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最靠近的一次吧。

*

附中的寒假很短很短,只有一周半。

她用攒下来的生活费,买了双深绿色的球鞋。

七百多,快赶上半个手机了,她一阵肉疼。

贵的鞋和她那些一两百的也没什么差别,走起路来还是一样,也不是什么灰姑娘的水晶鞋,她依然低头、平凡,每天背着重重的书包走进校门,做一些天马行空的梦。

《少年游》的官博开始征集一些画作,她也不知道用途,只知道大概是宣传之类的,她一开始也没觉得非得参与,只是无聊的时候,就在纸上涂涂画画,不满意就擦掉,画坏了就换张纸。

江溯开始变得越来越红。

多次被偷拍后,校长为他颁布了禁令,常有老师下课在走廊上巡逻,其他班的人也很少再敢跑来骚扰,但他很处变不惊,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人最多时也不会关上窗,依然会在自习课思考时抛动抽屉里的面包,不会因为怕被认出,就不再下楼。

他身上有股严丝合缝的自洽感。

但他很讨人喜欢,卜睿诚跟同学们约法三章,也没人偷拍他到处乱传,只是他经过的地方,总是招揽许多的视线。

她偶尔也会松懈,可看到他走得那样快,打盹都不敢超过十分钟,马上又提起精神来,就这样,她又上升考到了二班——在这条漫长的、宽阔的走廊上,朝他靠近了五米。

但她知道,他们越来越远了。

她给江溯画的那幅画耗时太长,光草稿就改来改去画了两个多月,错过了参赛期,她也不是奔着这个去的,没太多情绪,只是慢吞吞画着,是沉重学业下唯一解压的方式。

画好了线稿,她又觉得太淡,自己钻研了要怎么上色,考虑了许久,买来一些油画材料。

那天午休,她写完了上午课程布置下来的所有作业,悄悄拧开颜料旋钮,想试试怎么上色。

班主任就是在这一刻推门进来的。

她心如鼓擂,心脏差点跳停,她知道这些课外活动在老师眼里意味着什么,被班主任叫出去的时候,她天都塌了。

许媛问她:“书底下那幅画是你画的?”

她明明知道后果,手心也渗出冷汗,可谎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半晌后小声承认:“……嗯。”

“学过画画吗?”

她摇头,“没有。”

风声似乎都变得刺耳,许媛停顿几秒,然后说:“那你想画画吗?”

嗯?

她错愕抬眼。

初春时学校栽了杏花,在许媛身后绽出一只浅粉色的花苞,摇曳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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