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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生辰前夕,他第一次见到容辞。
那是英州数十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天,冷到他身上长满了丑陋的冻疮,在这一年,英州下了百年难遇的一场雪,也是他见过的第一场雪。
眉眼如画的少年裹着一身雪白的狐裘,揣着一个汤婆子,站在一片茫茫无边白色大地?上,肤白似雪,乌发如瀑,眼里是如冰雪一般的清冷通透,就?这么懒懒地?看着他。
“小世子你好,我叫容辞,初次见面,送你一个礼物?吧,莫忘了生辰喜乐。”
很奇怪,父王从?来不同人说他的生辰,也不许别人庆贺,因为他的生辰便是英王妃的忌辰,那是整个英王府里人人不能说的禁忌,但容辞神色却?如此从?容,如此轻描淡写?,好似根本不在意英王的想?法?。
那天他收到了这辈子第一个生辰礼物?,容辞带着他逛了除夕的夜市,带他感?受到人间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的热闹,最后?甚至带他离开了待了十年的故土英州,去往了都城云京。
那是他第一次反抗了父亲的威严,第一次过了一个有烟火气的新年,第一次在上元节赏花灯看杂戏,坐远郊最高?的那座山上远眺,能看见远处灯火辉煌,人间热闹。
再到后?来的后?来,每一次的生辰,容辞都要为他提前准备礼物?,有时候若想?不出来送什么便叫七叔直接问他。
他每每总说随意。
不知道是哪一年冬天,容辞一如既往地?询问了他想?要什么礼物?,他一反常态地?问容辞要了一副画像——他母亲的画像。
容辞也没问为何他知道对方曾见过他的母亲,也没问为何他曾经对母亲的厌恶消失不见,只怔怔愣神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也许是一个时辰,或许是一刻钟,也没说答应亦或者不答应,只是顺着他的话题聊起了他的母亲。
说她是个漂亮又热烈的女子,像是冬夜里的一簇烈焰,脾气也如外貌一般火辣,生气时怒斥下人的声音能透过一堵厚厚的墙壁,传到他的耳朵中,扰得他整夜都睡不着。
想?去提醒她一番,却?又顾忌着对方孕妇的身份,只能默默忍下了。
他还记得容辞那个时候的表情很奇怪,淡淡的,眼里似乎有无尽的追念。
可?是,云继影从?自己父亲口中,从?王府下人口中,从?这些零碎只言片语所拼凑出来的母亲的模样,却?是一个话不多时时温柔和婉的形象。
跟容辞所说的这样一个如烈火的女子全?然相反。
但比起亲生父亲,他宁愿相信容辞。
远山隐入尘雾,唯余一个沉默的轮廓,勾勒出群山起伏轮廓。
沉默肆虐很久,他听见容辞说:“我答应你,不过我没学?过画,给我一点时间吧。”
云继影以为他说的一点时间是很短的一点时间,谁知一等?就?是很多年。
随着时间流逝,他对这个想?象中母亲形象的渴望日益变得浅薄,早在千百次夜里被噩梦惊醒的过程中,就?已经悄悄变化了。
现在是炎夏,离冬日还有着不短的一段时间,他知道容辞重?诺,并?不会食言而肥,他只是担心来不及收到对方早早地?就?答应的一份礼物?。
会觉得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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