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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天神。
倏忽,黑蛇疾窜上天,把乌云捅穿一个大洞,再落下来时,是一个红发翩翩的男人,连眸子也是赤红一片。男人朝地上的雷光摊开手掌,其中一道雷光颤动,咻地,被吸到男人手上。
“不会吧,连他也回来了?”不知道哪个天神在喃喃自语。
若要深究,这说法有误。
准确来说,抗天第一夜,姜入水入魔了。
第89章 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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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入水一阖眼,他身处一片山头,面朝大海。头上飞着战机,脚下埋着载弹潜艇。
天上的身影打得不可开交,地上的人刚逃过一劫。大部分人不知道自己离被核弹炸成灰只差一个指头,就像那个跟随领导来当翻译的男人。姜入水魂牵天上那抹骑着黑象在撕杀的身影,下一秒,他手上拿着本子在记笔记,嘴巴还给人翻译,说多了就喝口咖啡。其实他不愿意喝,那苦苦涩涩的东西怎么也舒缓不了喉咙烧痛,可那是特地招待他的,现场也没有别的饮料,再不喝他就要渴死了。
对的,他原本该死在这里,但不是渴死,而是被炸得找不着尸体。然而那场该发生的战争没发生,他安全回国了,还带了一根别人赠送的雪茄。他这次出国回来后脸上长了光,村里的人见到他都说他有能耐,以后肯定是个大人物。他虽然不自视过高,但懂几门外语的他,还是忍不住想像平步青云的愿景。这时候大家生活都苦哈哈的,但有些人硬是挤出一些好东西送给他,真是未雨绸缪。他总是有些羞涩地摸着耳垂上的痣,把能推拒的都推拒了,什么好棉花,新大米,放养的鸡。有时候阿婆摘来的大冬瓜放在他院子门口,他便以送老人回家为由,把大冬瓜抱回阿婆家去。
后来他期盼着的锦锈前程没来,倒是被逮着批了一顿。以前好话尽说的村民为了自保,张嘴就是反话。幸亏他没收大家的礼,没什么物证,可他栽在了那根雪茄上。他一个不烟不酒的人,被大家指着鼻子说烟酒不离手。那雪茄平日放在抽屉里,他顶多就是摸摸,激励自己要在逆境中自强。只是他不知道逆境还没到谷底。从此他跟锦锈沾不上边,只剩下一个愿意和他一起背负罪名的妻子。
砰!
姜入水听见了枪声,一回头,便躺在尸横遍野的郊区。
这会儿她没多大,刚断奶。不是她愿意断的,长期承受饥饿的母亲已经没有奶水了。原本她应该跟随父母坐卡车,前往一间学校避难。途中卡车车胎破了,意识到不对劲的父母,趁看守人员下车查看车胎时偷偷溜走。她在母亲的怀里感受到颠簸,和滚烫的泪水。枪响后,母亲倒地,她被母亲护在怀里,未损丝毫。父亲悄悄把她抱过来,趁下一次枪响之前拨开路旁的草丛,不料发现一具具还温热的尸骇――没有比这更好的掩护了。
枪响,父亲把她埋在尸堆里。
她不哭,看着天上打来打去的飞人差点乐得吐口水泡。然后她看见自己顶着一头红发摆着蛇尾飞来。她被轻轻地抱起,又被轻轻地放下。在她身边的不再是父母,而是有着同样脸孔的叔叔阿姨和哥哥姐姐。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但每个人都偷着食物喂她长大。
她总是那么安静乖巧,这让她躲过了无数双恶毒的眼睛。到了三四岁的时候,她被跨国领养了,中文成为她第二母语。
她跟着养母学中文,认出养母是当初在山上差点饿死,有果实舍不得吃,硬要带下山给家人的小女孩。渐渐地,她忘了自己的第一母语,但她没忘记小时候曾经仰望过的天空,长大后成了一名空姐变得合情合理。
在一次飞行中,她和一名老年乘客短暂地谈过心。华裔老人身边坐着一个外国人,机舱内干燥得很,那外国人想要喝水,却一时想不起英文怎么说,老人便贴心地将西语翻译成中文给她听。她这时才知道老人年轻时当过翻译。咳嗽中的老人被夸了一下,羞涩地摸了摸耳垂上的痣。
下飞机后,她也咳嗽了,咳着咳着,死在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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