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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省不得私见朝廷命官,如此一来,一直难查明的通敌之人,似乎也见了些明朗。
曹亭廊反抗间为毁证据一举烧了内侍省的房子,夜里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刺得人眼酸喉痛,靳仪图便在那火龙前呵退影斋杀手,独自大战曹亭廊,黑衣面纱下漆黑的眼被火光映成罗刹,一言不发,身法快得模糊成虚影。
暗器使毒的人不好对付,曹亭廊上了这般年纪依旧难缠。幸得影斋死士自小培养时便循序渐进煨毒而活,为的便是免疫毒效,但药剂过量仍非常态。
靳仪图几乎是豁出命去,甚至没有丝毫防身的意图,身中数镖直捣正心,却刺了个偏。
用的是无毒的长剑。
曹亭廊捂着伤口仰天大笑,笑他怕是要与自己死在一处,笑他剑法并不如传说中出神入化,怎还会刺偏,笑他房屋已毁,拿不到证据,要不得他的命。
靳仪图一声不吭,冲上前去刷拉一把撕烂老太监衣物,在那苍老恶臭的身体上蹙眉端详几许后。
自怀中抖出纪方苑送来的口供图画,一颗一颗痣的对照。
“证据。”他道:“带走了。”
影斋当日三百死士,皆是目睹首领如何冷目极寒,活扒人皮,生挖人眼,竟与当年他如何夺这影斋首领之位的传闻完全相同,甚更是毛骨悚然。
靳仪图拖着人皮,血淋淋滴啦一路,去皇帝面前复的命。
有人说被脱了皮的老太监,只剩红彤彤的一坨肉,还在哀嚎挣扎,痉挛抽搐,愣是熬了半个时辰才咽气。
风雪冰冷,今冬好像格外的长。
想十几年前也是这么个寒冬冷夜,他裹着厚厚的棉袄等在屋外,里头大人们不知道在商议着什么,房前巨大的鸟笼里一只漂亮的白鹤高雅挺立,低头啄了会儿踝上的铁链,亭亭与他对视。
后来屋内有人召他进去,才刚恋恋不舍转头,忽闻身后一声凄鸣,随嘭地巨响,那白鹤一头撞死在铁笼上,血溅满白雪,染得似梅。
他听见周围人啧啧唏嘘,道是白鹤傲骨,关不住,区区禽兽竟会不甘受辱而自尽,然撞不得鱼死网破,叹惋到头来只有它自己命丧铁笼,致死也归不去那片青天。
尚且幼小的心思闹不懂白鹤为何如此,可他明白过来,也就只是个时辰过后。
那间暖气氤氲的屋子,臊臭混着甜香油油腻腻,任凭他扯破嗓子哭嚎求救,跪在地上头磕得流血,撕心裂肺嚷着错了,我错了——
牢笼的门也再也没为他开过。
“我不做那白鹤。”项穆清在牢中吹着他的鹤骨笛,幸得谋逆大罪之人要被单独关押,四周无人,也就无人嫌他笛声嘲哳,倒还自在。
“我不死在那牢里,不想白白遗憾,至少鱼死网破——我愿做恶人遗臭千年万年,也不做别人口中的一声叹。”
天牢最深实在幽暗,一朵油灯只能照亮牢中人小半张脸,黑影倚在落水潮湿的墙边,只有模糊的线条能勾勒出半张冰冷刀刻的下颌线,顺着身型向下,是两把剑柄交错。
那人久未做声,几许后缓缓转过了脸,看不清楚,可一对儿下三白微微显亮。
“怎么瘦成这样。”
“啊……”项穆清低头看了看自己。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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