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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跑到原石摊上,大大小小的盆一地摆开来,简直看花眼。
方应理蹲下身一块块翻,最后说:“海蓝宝怎么样?”
硬度在7.5-8的天蓝色或海蓝色宝石,勇敢之石,宜乘风破浪。很适合任喻。
任喻眼睛转过去,看到方应理站起来,手里拿着方形的一小块,形状未经打磨过,很稚拙,但蓝得极漂亮。
任喻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好热,方应理。”任喻站在道边高一层的台阶上,扶着方应理的肩膀,指向不远处挂小彩旗的地方,“去那边给我买个椰子喝。”
方应理就去卖冷饮的小车那里买椰子,太阳实在热烈,冷饮车的小伞下面围了好多人,开椰子还要等,等抱着椰子回来,任喻背着手说:“走吧。”
“石头呢?”
“挑好了。”任喻眨眨眼,“留下来手工定制。”又比出两根手指:“两天后来取。”
方应理一点参与感都没有,把椰子递过去:“你定制的什么?项链?”
任喻咬住吸管喝了一大口冰椰子水,发出舒服的尾音:“哎呀,方大律师,两天后就知道了。”
于是又临时增加了两日的行程,好在好玩的实在太多,足以消磨时光。晚上两个人跑到遮放泡树洞温泉,本来下水需要收3块钱卫生管理费,结果去得实在太晚,连收费的人都不在,他们把所有口袋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到3个硬币压在收费牌下面。
深夜温度比白天低好多,水温也不会太热,大概就四十度的样子,整个身子浸下去,胸腔一紧,感觉温热的水流把身体里沉重的东西全挤压出去了,任喻吐出好大一口气,靠在石阶上,仰起头。榕树的树冠间隙里,能看到特别清亮的星空,被水洗过似的星子掉进氤氲的池水里,手指一握,就碎开,随着涟漪一层层荡向远处。
方应理下水要晚一点,任喻看他破开水面,朝自己走过来,在自己身边靠住。
“比在家好吧?”任喻用手拨动水流,一颗星子融化开从他的手心里流淌到方应理的面前,水很清,就着岸上的景观灯和一点粼粼月色,能清晰看到水面以下,他的胸肌轮廓和裹着毛巾的下身,“遇到我之前,你是不是一直上班,读博尔赫斯,睡觉,然后又上班,读博尔赫斯,睡觉,是不是挺没劲。”
怎么说呢,任喻确实是那种人,你很容易喜欢他,然后连带他所喜欢的,也会招人喜欢。而且他很轻易打碎你对生活的一种麻痹感,你会突然觉得,原来能够忍受的,现在似乎不必也不想再忍受了。
“但在家的话,有你做的饭也不错。今天中午的糯米排骨就不好吃,跟你做的比差远了。”任喻说,“我是不是没有夸过你?我不记得了。”
“如果没有的话,我现在说。方应理,你做饭很好吃。我真的因为你的厨艺,想过如果一定要成家的话,最好是和你。”
方应理捺了一下嘴角:“原来我不仅是保镖,还是厨子。”
“那不一样。”任喻笑起来,“厨子是因为我给钱才做饭给我吃,你是因为喜欢我。”
方应理也笑:“可厨子也可以喜欢你。”
“那我不允许他喜欢我,因为我只喜欢你。”
好像是一些没营养的怪话,可方应理发觉,只要是和任喻对话,他就不会觉得乏味。而且他夸他做饭好吃,直白地说着喜欢,好奇怪,好像很久都没有人这样傻乎乎地、认认真真地夸过自己。他觉得好有意思,又很满足。
“那你呢?”任喻又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好难说得清楚。
可能是源于那一枝别有用心的魔法月季,或者是在停电的电梯里他在黑暗中说过的“喜欢”,又或是他在疾驰的机车上用掌心覆盖他跳动剧烈的心脏,还可能更早些,在那些已经404的照片里,他就已然爱慕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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