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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幸好,全总是明智的,他们没有因为一些像姜明这样石头脑子的工会成员的提议就跑去向法国人抗议,他们相信这些工人就仿佛和班主任闹意见的小学生,怒气只能停留一个课间,放学后就会消失不见。他们只是达成了默契,下回和外商集体协议时,全总直接和厂方谈,然后找一个脑子正常听话的工会分代表来签下自己的名字。什么职工大会,还是算了吧,自找麻烦,浪费时间,效率就是金钱,就是生命。

后来,到了年底发奖金前,姜明果然被解雇了,或者更准确,更委婉地说,他只是没有得到一份新的合同。他自由了。走出工厂大门的那一刻,与其说是愤怒啊或者悲伤,他不过是更多地怀念起自己的摩托,那台蓝色的,轰鸣着的大摩托,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家,这里还没通公交车。

郊区的白杨树都秃了,一根一根烟囱呼呼冒烟,因为有大风,天还是蓝得那么眩目,高远,空旷。没有声音从天上降下来,没有雷电、云柱和去他妈的异象。没有神仙和皇帝。没有外星人。没有组织。没有。

他还算幸运,走出不远就搭到了一台三蹦子,司机是本地农民,要进市里去卖萝卜。姜明和他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司机临走时送了他两根,他说这是最后一波儿了,明年大队的地就要卖给政府盖厂子,等咱有了钱,我也去你们市里买房子。

姜明抱着萝卜,和司机道了谢,他说,天津真的很好,您以后住进来就知道了。

他说谎了,他心里已经不把这座蓝灰色的城市视为天津。姜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做了一个好工人该做的,于是他失去了自己的厂子。他心想,妈妈,你骗我,我再怎么好好干,他们都不要我了。

那天姜明到家比平时早, 柯向瀛已经在家了,但不止,家里还有他那个美国回来的学长。柯向瀛解释的有点没底气,他说,我学长,他明天的飞机,我给他送送行,这一走,又不知道嘛时能见了。

姜明说,哦,您坐您坐,别客气,家里还有条肉,我下厨炖了,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柯向瀛期期艾艾,学长说,不用麻烦了。姜明摸了摸裤兜说,对对,也不早了,咱叫点菜回来,我请我请。学长拍了拍柯向瀛的手,说真不用了,我先走了,向瀛,资料你收好,一定别放弃,嗯?

学长说完就走了,根本没给柯向瀛和姜明完成中式挽留推辞无限循环的礼节的机会。屋子里忽然安静下来,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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