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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燕鸥已经被这尖锐的痛感笼罩,耳朵里嗡嗡尖叫起来。他捂着脑袋,明知道季南风正在跟自己说话,却就像是隔着一层膜一般,模糊地听不清楚。
人从精神满满到近乎瘫软,只需要一阵无法承受的疼痛。燕鸥原本还兴冲冲想着今天的旅行计划,此时此刻,就连坐在桌边都快没了力气。
他不知道季南风是怎么把抽了骨架一般的自己抱到床上的,只知道那疼得实在扛不住,冷汗一层一层地冒,眼前一阵一阵地黑。
喉头就像被一只手掐紧一般,呼吸都十分困难,心脏也在这剧烈的疼痛中胡乱跳着——来势过于凶猛,燕鸥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准备,就被直接打垮了。
就像是兴冲冲走在约会的路上,一转头就发现了持刀抢劫的凶犯朝自己砍来,燕鸥被这一遭弄得方寸大乱,平日里满满的安全感直接碎了一地。
看他慌张地喘着气,又因为疼痛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季南风慌忙把他抱紧自己的怀里,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臂弯中。
他看见燕鸥的眼睛睁大了一下,接着便疲惫地半阖上,似乎是安心地将一切交给了这具搂着他的身体。
只是全身还在轻轻发抖,呼吸也是从喉咙眼儿里一点点挤出来的,估计还是疼得很,只是没那么烦、没那么害怕了。
季南风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额头,轻轻把他放进被子里,接着快速准备好一条沾湿的毛巾冷敷。
冰冰凉凉的毛巾敷到额头上的一瞬间,燕鸥紧缩的眉头似乎就被融化了。
冷敷是对于燕鸥来说,一个相对还算有效的办法,这段时间走来,两个人摸索出来很多经验,处理起这些问题也娴熟很多——比如可以冰一冰额头、比如换个方向侧睡,比如永远要先把他抱在怀里,让他冷静下来,再去做后面应该做的所有事。
再比如,给他一点时间,要是再没有好转,一定要去医院。
似乎是猜到他在想什么,燕鸥疲惫的睁开眼,毫无血色的苍白的嘴唇轻颤抖了好久,才勉强吐出一句:“……好多了,老婆,一会儿就好了。”
他就是这么排斥去医院,季南风没有回应,只是让他暂时先躺在自己的腿上,一遍遍轻声安抚,一遍遍确认他的情况。
比较麻烦的是,燕鸥现在吃的药和大部分止痛药物互斥,除了刚才那些治标不治本的物理方法之外,没有任何可以缓解疼痛的手段。
他疼到连拳头都握不起来,视野忽明忽暗地,但却硬撑着,不让自己陷入更被动的状态里——真要说生病给他带来了什么,最明显的便是他对疼痛的忍受程度提高了太多,很多时候可以咬牙扛住不用去医院了。
半分钟后,剧痛慢慢褪成了钝痛,没有那么叫人痛不欲生,但依旧像是有一块粗糙的砂纸,蒙在脑子里,一下一下用力地打磨着脆弱的肉身。
燕鸥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紧张也消散了不少,但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难受得很。
“这种感觉,就像有人在我脑袋里面捣柠檬……”燕鸥晕晕乎乎地形容着。
他这样趴在自己腿上的样子,像一只累趴的小狗,看着可怜,但是又因为这人的话显得有点可爱。季南风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问道:“为什么是捣柠檬?”
燕鸥也被他的认真劲儿逗笑了,翻了个身,呈海星状:“因为好酸……我知道运动之后肌肉会酸,第一次知道原来脑袋也会酸,感觉再动脑子就要散架了……”
季南风伸手帮他按摩头皮——虽然他知道这人是脑袋里边难受,但他也想为燕鸥做点什么。
虽然隔靴搔痒,但季南风按摩得非常舒服,燕鸥便像一个被挠得舒服的小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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