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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穆椿连捏传送符都能被打断,还怎么分心记得去留证据?

看清了他们的脸色,茅山掌门这才退了一步,善解人意地开口:“虽然你们没有证据,但我也相信你们穆家不会撒谎,相关弟子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只是为了服众,我们不会公开。”

“这样的劣迹弟子茅山留不得,至于这上边的赔偿……”茅山掌门顿了顿,露出个温和的表情来。

他道:“既然那些弟子,已经不算是我茅山的人,那么赔偿一事自然不能算在茅山头上。”

“你在发什么癫?”听完茅山掌门的话,穆椿顿时压抑不住本性,一边用稀奇的眼神盯着茅山掌门,一边尽量用文雅的词语进行唾骂。

茅山掌门:“……”

穆家人反应过来,穆椿他妈妈冷笑:“说了这么半天,也不过就是想拐弯抹角躲开赔偿,茅山好歹这么大一个门派,竟然会在这儿耍这种无赖行径,简直无耻!”

被人指着鼻子骂,茅山掌门却仍旧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甚至还面带微笑,但心中却在滴血。

髓是何等珍贵的物资,茅山可就指望着那么点髓,养一养那些小废柴弟子,更何况去年遭到贼人惦记,丢了最大的一块髓,现如今整个门派就只剩下,历年来在大比中赢下的那些。

这么点拼拼凑凑或许能赔上穆家的损失,但赔了之后,茅山怎么办?

穆家几代单传,算是家族小作坊,所以只用顾及自身,但茅山弟子众多,不可以因为几颗老鼠屎,而断送了其他人的前程。

今天即使是被骂成狗,茅山掌门都会坚定不动摇。

他油盐不进,反倒显得穆家人一直咄咄逼人,气氛一时间陷入僵持。

这时候,一直游离在人群边缘,从未开口说话的兰亭,忽然出声。

因为身体异常虚弱还没有恢复,青年说话的时候语气有点虚浮,给人一种行将就木的感觉,虽然他的声音很小,但大家却莫名听得非常清楚。

“……穆先生,这个赔偿是替穆家要的,还是替我要的?”

他这句话说得十分微妙。

原本穆家找上门来除了要说法之外,还是想让茅山赔他们那块髓,当初花费巨大代价拿到的东西,就这么因为意外给提前用出去了,他们想方设法都再也弄不到新的髓,就只能用这种方法,想让茅山出出血。

在他们之前的打算里,茅山赔了髓之后,自然是要归还给穆家自己,带上兰亭也单纯是想让他亲眼看看自己大仇得报。

但青年突然这么一问,却显得穆家有些卑劣。

他们损失的那一块髓,尽管是用于救治青年,但对方之所以会受这么严重的伤,追根究底还是为了他们家的穆椿。

所以那块髓是青年应得的,也是穆家必须给出去的,用这一块髓,换了他儿子平安。

但如果茅山赔了髓,髓又还给穆家,就只是青年重伤濒死,而穆椿平平安安,相当于他们穆家什么都没损失。

这样想来,确实不太说得过去。

敏锐地意识到这句话有歧义,穆椿的父亲突然抬眼转身,看了一眼神色淡漠的青年,心中忽然涌出一阵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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