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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氏面上现出惊慌。
然而薛成璧只是微微一笑,自斟了一碗热茶,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阮氏眼珠哆嗦,四下找寻能制住疯子的利器或者帮手。
“别白费力气了。”薛成璧落座于她身旁的圈椅,“夫人与其想怎么杀我,不如想想待我死后化作厉鬼,该怎么辟邪驱鬼。”
他身上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笑音中尽是阴森寒意。
“听说邪祟厉鬼想要复仇,一来可以杀人偿命,二来可以附身活人。”
“三弟与我血脉相连,想必我这做兄长的夺了他的躯壳,再对他母亲犯下什么命案,他也无有不从。”
他罗列着厉鬼的报复之法,说得头头是道、逼真至极,神色间不似人而更似鬼。
阮氏本就疑心他邪祟上身,这么一听,登时骇得魂飞魄散。
“……你敢!”她嗓音中已是色厉内荏。
薛成璧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夫人向来仪态端方,怎么连茶盏都端不稳了?”他不无讥嘲地给阮氏斟满茶汤,“慢用。”
阮氏瞪着那盏茶,如看蛇蝎的毒液。
吃了茶,又小坐休憩之后,薛成璧近乎枯竭的体力再次孜孜不倦地榨取了出来。
他走到呆滞的邹姨娘身前,蹲下.身,面上那抹虚伪的笑容消失。
“邹姨娘跪她作甚。”他面无表情道。
“若不是因为你,若不因为是你……”邹姨娘低声呜咽。
薛成璧嗤笑一声:“我有什么错。”
杀犬一事真正的前因后果,他早就明明白白地陈述过了。
可是不会有人听,也不会有人信,即便明知真相,也要指鹿为马,故意陷害于他。
就像偷湖笔那件事,早在三年前,薛成璧就把二房这一家豺狼摸得清清楚楚。
可是,他那软弱善良的“母亲”,却不愿相信他。
薛成璧嘴角又抽搐起来,忍不住想笑。
却突然间被扇歪了脸。
邹姨娘扬着颤抖的巴掌,哭喊道:“你这疯子,做错了事,还不快给主母道歉!”
清脆的巴掌声,在后厅里回响。
连阮氏都骇得一激灵,唯恐触怒了疯子,血溅五步。
“……好。”
薛成璧站起身,嘴角溢出一缕血迹。
他不但未怒,反而还笑得轻松。
“刚才害姨娘挨的那一巴掌,儿子就当是还了。”
邹姨娘瘫软了下去,她维持着跪姿佝偻成一团,嘴里幽咽哭诉着什么。
不用听,薛成璧也知道那是“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儿子”、“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之类的话。
他早已习惯。
“——杀了我的獒犬,我要他偿命!”
厅外,薛环抄着长鞭,身后跟着几个凶悍无比的家仆,朝这边奔来。
长鞭破空声袭来,鞭风攻击范围很大,把薛成璧和邹姨娘全笼罩了进去。
鞭尾末梢生满荆棘刺,一碰便要刮掉一大片皮肉。
薛成璧左手接住长鞭末尾,鞭上的荆棘刺立马在他手掌里扎出了几个血洞。
他却毫无痛觉似的,握紧鞭尾,反客为主,抢夺长鞭。
薛环只觉一股不似人的大力从长鞭另一头传来,霎时右手剧震,鞭子脱手。
薛成璧夺鞭、横扫,首当其冲前面的几个家仆,全都挂了伤。
痛吟声四起,家仆们畏惧那精工打造的长鞭,更畏惧持鞭的人,一时不敢近身。
啪嗒,几滴血珠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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