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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他都没听见。
他的表情特别生动易懂,薛萌回答道:“阿娘罚你禁足之后,嬷嬷才布置下来的。”
“谢谢二表姐!”周瑭笑起来。
幸好有薛萌好意提醒,否则三日之后的女红课上,等待他的可就是一顿手板了。
小孩嗓音甜糯,薛萌抬手捋额发,挡住了微微泛红的鹅蛋脸。
周瑭踮起脚尖,观察她怀里的狮子猫。
“它怎么伤了?”
薛萌咬唇:“三堂弟在府里养了一群刁奴恶犬,见了活物便打。雪奴逛去二房的院子,不防被那恶犬咬了一口。”
春桃也为她抱不平:“二夫人简直纵得三公子愈发无法无天了,这回恶犬咬的是猫儿,若下回咬了小娘子,又该如何?”
“闭嘴。”薛萌横她一眼,低声道,“你是活腻了,还是想被发卖了?”
侯府里的小郎君里,大郎天生孱弱患有肺痨,二郎又有疯病,三郎薛环是最有可能请封武安侯世子的小郎君。薛萌身为堂姐,也奈何不了他。
放在心尖儿上的狮子猫被咬,她也只能流露出无奈之色,任满腔怒火郁结于胸。
周瑭把她的憋闷看在眼里,只佯装不知,轻轻摸着狮子猫的额头。
“它的腿会好吗?”
春桃笑道:“表姑娘您说笑了,雪奴敷的可是我家小娘子自己用的玉肌膏。清凉解痛,愈合快,不留疤,全京城用玉肌膏的高门,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周瑭眼里的雀跃藏都藏不住。
他一双杏眼眨呀眨,小心翼翼道:“玉肌膏和细布,可以分我些吗?”
春桃委婉相拒:“这恐怕……”
“不过是些寻常伤药罢了。”薛萌打断婢女,“给你,玉肌膏我屋里多的是。”
周瑭抱着玉肌膏和几团细布,兴高采烈地跳走了。
待他走远,春桃才皱眉道:“那可是姑娘您最后一瓶玉肌膏了。下回宫里赏赐,还不知等到猴年马月呢!”
“雪奴的命,多少瓶玉肌膏都换得。”薛萌轻轻抚摸着狮子猫。
“对了,”她想起一事,横眉对婢女道,“今日我把伤药赠与表妹之事,莫要告诉阿娘。否则我掌你的嘴。”
“婢子什么也没看到。”春桃笑着福身。
她与薛萌从小一起长大,知道自家小娘子最是嘴硬心软。别说薛萌亲自掌她的嘴,就算旁人碰破春桃一点油皮,薛萌都要伤心气闷。
“这么晚了,阿娘怎么还迟迟未归?”薛萌问。
春桃想了想道:“三夫人怕是还留在老夫人那处呢。”
*
武安侯府有晨昏定省的规矩,晨间夫人和小娘子们都要去老夫人的听雪堂请安。
老夫人不喜折腾,盛夏和寒冬的请安能免则免,只偶尔唤某名女眷过去服侍。
此时,三夫人姚氏正应召站在听雪堂的正屋外,忐忑不安。
老夫人未传她进去,她就要端着水盆在正屋外等候,规规矩矩站着。
风雪未停,寒风过廊下,姚氏只着一身单薄的花间裙,冻得浑身冰凉。
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一直表现得温婉贤淑、掌家有方,究竟是哪一点得罪了老夫人?
屋内。
烛灯下,李嬷嬷正服侍老夫人吃燕窝,说些体己话。
老夫人年事已高,六十有九。皱纹显了,头发还是半乌,看起来精神矍铄。
她搁下勺,淡淡道:“老二和老三愿意争便争,我已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又不是他们的正经婆母,本不该管。可她千不该万不该,把手伸到旁人身上。”
这“旁人”所指,显然是周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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