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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重跳下马车,取了放公文的匣子,刚要递进去。
兵马司里面那人却笑出声来:“是我。”
刘长重这才知道,九殿下特意守在城门,送他们出城。九殿下粗略看过公文,取了章盖了。刘长重又问可要开行李验查,九殿下摇摇头,直说若还有什么短的缺的,他那边马上派人送过去。跟着刘长重出去的仆役们也要核实身份,九殿下便与刘长重留在箭楼里说了几句话,无非是路上如何,那边安排得怎么样。
等一切手续办妥,刘长重要走,九殿下最后问:“锦年呢,醒了吗?”
刘长重摇摇头,九殿下走过去,撩开马车帷幔。齐锦年窝成一团,身上围着厚毛毯,睡在马车里,一动不动。九殿下站着看了一会,眼里似有百般柔情,千种爱怜,万份不舍。
北风刮过,吹得帷幔猎猎作响。九殿下怕齐锦年冻着,这才放下帷帐。他斜着眼睛瞧着旁边的刘长重,道:“告诉锦年,我等着他。”
刘长重心知九殿下放不下齐锦年,只好推托道:“承蒙圣上赐婚,我也……”
刘长重的意思是说圣上指的婚,他总不能抗旨不遵。九殿下却道:“那倒容易,将军,无非等你们和离,或者等你死了。”
刘长重听了,忙讪笑道:“九殿下金口玉言,千万别咒我。还是等我们和离吧,我呢,还想多活几年。”
九殿下也忍不住笑出声,他从怀里取出一纸文书,交给刘长重。
“你那把刀从宫中失盗的卷宗,我教人誊抄了一份,给你拿着。”
刘长重大喜过望,这桩案子是他心里一根刺,一心想要查个水落石出。他收了卷宗,心头感激,一时情急,竟把九殿下搂住了。他柔声道:
“感谢九殿下费心,只是天寒地冻,九殿下金枝玉叶,也应该好好保重。”
城门开了,刘长重上了车,听着车辙滚动,外头北风呼啸。刘长重转眸去看车里睡着的齐锦年,道:
“侯爷,你起来吧,不用装睡了。”
齐锦年揉着眼睛动了动,刘长重忙帮他将毛毯盖好。夜里与圣上别过后,齐锦年捏着那块玉佩,哭了个昏天暗地。一双桃花眼,已经哭成了烂桃子,肿得睁不开。刘长重取了药包,要敷在齐锦年眼睛上。齐锦年握着圣上送别的玉佩,睫毛轻颤,怕是眼泪又要掉下来。
刘长重重重叹了一口气,绞尽脑汁想憋几句宽慰的话语,偏偏搜肠刮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才道:
“侯爷,那边都安排好了。我家里呢,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婶婶,是我叔叔的遗孀,养了一对遗腹子,都只有五六岁,皮得狠,成天就是上房揭瓦。他们两个要是烦到你,你只管告诉我,我保证揍到他们俩不敢吭声。当然,侯爷你要想亲自教训他们也是可以的,就怕他们两个滑溜得狠,泥鳅似的,怕你抓不住。”
齐锦年听了,不由得觉得好笑。他轻哼了一声,倒是把这波眼泪憋回去了。
刘长重拍了拍齐锦年的肩。
“侯爷,按计划,今天晚上我们要赶到涠洲驿站。这一路长得狠,我呢,给你讲个故事。你要是想听,就当打发时间。你要是不想听,便只管睡觉。”
齐锦年哑着应了一句,刘长重便道:
“说书人呢,总要先讲几句闲话。侯爷应该知道,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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