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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退,背抵上墙壁。
齐锦年收敛神色,脱掉披着的大氅。
“行,请叫仵作来,为我验伤。”
寺丞忙问:
“侯爷,你是要验什么伤?”
齐锦年叹道:
“我被淮南王强污,因此我杀了他,你说我要验什么伤?”
寺丞忙叫了两位仵作一位狱医进来,给齐锦年验伤。寺丞转过身去,狱卒在齐锦年牢房里拉起一道白布遮挡。寺丞听得后边传来窸窸窣窣解开衣带的声音。两位仵作经验丰富,不一刻验完了伤出来,留狱医给齐锦年包扎伤患。
等白布放下,里头齐锦年已经重新穿上中衣,坐在床头。他面色平静,不见一丝波澜。
寺丞道:“齐侯爷是要先歇着养几天伤,还是……?”
齐锦年道:“不用了,只管备下纸笔。你要什么供词,我现在给你。”
***
冬夜里天亮得晚,卯时敲过了,天色还只是微亮。不多时,细小的雪籽坠下来。
大理寺唐寺卿听着寺丞的禀报,不由得冷笑出声。
“这对夫妻,还真是情深,要不认都不认,要认却各自认了,还口口声声说此事与对方无关,要放对方离开。如此伉俪,实乃少见,我看圣上这婚指得高明。”
寺丞答道:“确实如此,只是……”
唐寺卿笑道:“只是可惜淮南王身上只有一处致命刀伤,不够他们两只亡命鸳鸯分。”
他转脸朝向寺丞。
“你怎么看?”
寺丞答道:
“刘将军招供时一扫他先前笃定模样,他慌乱得狠,整个证词做得漏洞百出。属下问他,刺杀淮南王时,淮南王穿的什么衣服?他便答道,是杏黄色圆领长袍。其实那是淮南王当夜赴宴穿的袍子,遇害时,他穿的却是件珊瑚色薄袍。属下以为,如果刘将军见到淮南王时,他已经遇害,那身上的袍子全是血污,暗处确实看不出本色。不然,他不大可能看错。”
唐寺卿点点头。
寺丞继续道:
“刘将军原本说什么,他瞧见齐锦年与淮南王缠绵苟且,心中大怒,便杀了淮南王。但淮南王遇刺时,他与齐锦年都是穿戴整齐,并不是衣冠不整。并且,属下试探过,刘将军并不知道卧房在哪。那卧房与书房相连,要从书房珍宝架后面绕进去。这种布局少见,不亲自走过,根本难以了解。再如,属下问他,为何情急杀人之时,他不用自己的佩刀,而用齐侯爷的刀。他支吾半天,不知如何回答,最后答道,齐侯爷的刀是他所赠,他用得趁手。还有其它许多疑点,属下都在文书中一一列出。另外……”
唐寺卿便问:“另外什么?”
寺丞苦笑道:
“属下咂摸着,刘将军的供词讲得不像是他刺杀淮南王,倒像是武松刀杀西门庆。”
唐寺卿笑出声,又敛了神色,问道:“那齐侯爷呢?”
寺丞叹了口气。
“齐侯爷这次供述,一改先前吞吞吐吐、颠三倒四的情形,反倒做得非常从容平静。他一次讲完,前后并无矛盾之处。他的供词,与人证物证都对得上。属下最后问他,是否刘将军与他商量串供,指认凶手另有其人。他却又紧张了,反复说,此事与刘将军无关。”
唐寺卿拿起案上的卷宗。仵作验过齐锦年身上的伤,背上、手臂都有浮痕,系钝器击打,胸腹部有瘀伤,疑拳脚殴打所致,与齐锦年自述被淮南王殴打的细节相符。身下撕裂伤,腿部有利器划痕,淮南王榻上,也有新鲜血迹。淮南王房中下人作证说,当夜曾亲眼目睹主人压着齐锦年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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