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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来的冬枣分给了同学院的老师们，冬枣确实很甜，也确实太多，他一个人根本吃不了。当其他老师问起哪买的冬枣想也去买一点时，他便撒谎说是朋友从外地寄来的。不过想想，他们还没确定好关系，也确实是朋友无疑。

这样一想，林森心里又开始五味杂陈起来，他一直拖着没想好该怎么答复沈余，虽然离沈余实习回来的时间还有半个月，但他确实该好好想想了。

喜欢肯定是喜欢的，他承认自己确实喜欢沈余，但是喜欢之后呢，要在一起吗？在一起后面临的排斥、嘲笑和不理解，他们能挺过去吗？林森想不到答案。

周六，林森上完实验课后便下班去接林木回家吃饭，临近高考，每周一小考，每月一大考，林木肉眼可见的忙碌。下午放学到晚自习这段时间本就不长，再加上要回家吃饭，更显得时间短。林森也不是没想过放林木在学校解决晚饭，这样一来，大脑长时间高速运转的林木也能有时间稍微休息会儿，但他又担心之前的事再发生，总不能每次都有沈余来照应着吧，他实在拿不定主意，想着要不和林木商量一下看看他的想法，林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要考虑考虑。

好在王慧已经在家做好了晚饭，他们几乎一到家就可以直接开饭。明年初王慧就正式退休了，那时也有更多时间能照料林木，这样想着，林森又觉得让林木回家吃饭再去上晚自习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林森满脑子想着林木的事，浑然不知王慧又给他找了个新的相亲对象，是她们学校今年六月份新招的来顶替王慧位置的女教师陆莹莹，研究生毕业，要能力有能力要长相有长相。

陆莹莹长了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虽然好看，但颇有些清冷，王慧本也没打算要撮合她和林森，想着好好带一带等自己退休就好了，但长期相处下来，她发现陆莹莹虽然看起来难接触，实际上是个面冷心热、心思细腻的女孩子，王慧不由觉得和林森竟有些般配。于是，她开始起了小心思，她想把林森介绍给陆莹莹，于是偶尔有意无意提到自家儿子，想给她留个好印象。几个月下来，她察觉到陆莹莹并不反感自己频繁向她提起林森，反观有时还会顺口问一些关于林森的事，王慧心里颇有些开心起来，于是前些天壮着胆子说有机会介绍两人认识认识，也不知道陆莹莹是觉得不好意思拒绝还是觉得认识一下也无妨，点头答应了。

王慧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在饭桌上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也不避讳林木在场，忙问林森什么时候有空，她也好做安排。

对于王慧的相亲安排，林森和林木两人都有些见怪不怪了，但明明前段时候才应小舅的要求见过一个，如今又来一个，显得自己很恨娶一般。林森心里有些不高兴，他面无表情的夹菜，说道：“不是说过不要给我介绍了吗。”

“挺好的女孩，认识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王慧同样有些不悦：“你看看你，都30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也不求你立马结婚，你好歹找个对象让我看到影呀，我也不想整天为你操心。”

“我说过我不喜欢女的。”林森再次开口，他看了眼一旁的林木，想着自己的取向这件事在家里早就不是秘密，便又继续道：“您说过不逼我的。”

“是，我不逼你，起码在你找到喜欢的人之后，你多和别人认识一下有什么坏处？你不去接触，怎么就知道不喜欢？万一你是喜欢女的只是没遇到自己喜欢的呢？”王慧仍不死心，类似的话她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但在林森看来不过是白费力气，一直以来他对遇到过的所有女生都毫无感觉，反而会因同性对自己的一点儿好而欣喜好久，自己的取向他再熟悉不过了，以往他都会迎合王慧而参加各种各样的相亲，但这一次，他不想迎合了。

“万一我找到了喜欢的人也是男的呢。”

饭桌瞬间安静了下来，甚至连本还吃得津津有味的林木也停止了咀嚼，他们都看向林森，而林森始终是一副三无表情吃着碗里仅剩的米饭。

这或许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顶撞王慧吧，当年出柜时，哪怕遭到王慧的严词反对，他也只是乞求王慧的原谅，从未说过任何一句顶撞她的话。王慧很明显是被林森的话给愣住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森，反应过来要摆出家长的威严来震慑对方时，林木恰好将碗筷放到桌上，动作不小发出了乒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