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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稳住多久?”沈宗年打断他。

“这个不好说,我们在全力抢救,但心脏的问题不同于其它地方,要更复杂。”

“给我个底线,最多坚持多久?”

“八个小时。”

沈宗年不容商量的口气,“十二个小时。”

“先生,这是治病救人,不是小孩的口头承诺。”

“麻烦你,再坚持十二个小时。”沈宗年气场很强,带着震慑力。

医生叹气,“好,我尽力。”

再此之前,沈宗年早就联系好了德国最权威的医生,手术流程和术后恢复都已安排妥当。

沈宗年本打算见过家长,尽快把手头工作处理完,就带着姜恩眠和父母去德国手术,顺便去那边休假。

但还是晚了。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助理沙哑的嗓音,“沈总,您有什么吩咐。”

“联系圣路斯医生,十二个小时内,来国内准备手术。”

“啊?不是说好去那边吗?而且,现在那圣路斯医生那边……”

沈宗年没心思听其他,“不惜一切代价,让他过来。”

助理不敢多言,“是,您放心,都交给我。”

德国直飞国内大约需要十个小时,除此之外仅剩两小时的准备时间。

*

姜恩眠抱着膝盖,蹲坐在走廊靠窗的角落。凌晨的风顺着窗沿缝隙钻进来,发出呲啦啦的声响,像是指尖划过玻璃板。

手机被他握得发烫,解烟渚的号码在泪光中出现重影。

月光从窗口照进来,又被风吹了出去。

他一天前刚拒绝过的人,又从哪里来借勇气,敢恬不知耻打这通电话。

就算打了又怎样,除了在血淋淋的刀口上撒盐、再被他拒绝一次,还能换来什么?

眼泪夺眶而出,彻底模糊了屏幕上的名字,姜恩眠收回手机,丢在了一边。

身后有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姜恩眠被男人抱起,“别坐在这里,凉。”

“不用,别抱我,不用管我。”

姜恩眠讨厌冰冷安静的走廊,憎恶看不到太阳的窗台,绝望的他,更找不到正确的方式来发泄。

听不到风动,求不来雨声,只有自己的哭声在响着,在这个冰凉的夜晚飘着。

沈宗年用力搂紧他,不知疲倦地安抚他的哭泣和挣扎,“我联系了国外的医生,他是全球心脏瓣膜方面的佼佼者,他正在往机场赶,给他点时间,就快到了。”

姜恩眠一边祈祷,一遍又止不住哭喊,“太远了,没时间了,妈等不了了,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哭声如刀片,一声声割在薄凉的空气里,“都怪我,怪我没有照顾好妈,怪我没能力尽早带她做手术。”

“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

姜恩眠根本听不进去,“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明明幸福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沈宗年的心脏被人按下去,浮不起来,“别哭,眠眠,不要哭。”

手术室的大门再次打开,医生匆匆走来,“抱歉,我们尽力了,但患者的情况太复杂,不是拖延时间就能行的。”

医生的话有着青面獠牙,是黑夜里爬上窗户厉鬼,是孩子写进日记本中的恶魔。

“现在有个冒险的方法。”医生递来手术同意书,“我没做过这项手术,可我看我师哥做了不少。成功率不敢保证,但会拼尽全力。”

医生递来签字笔,“决定权在你们。”

此时的姜恩眠,早已缺失了是非的辨别能力,他倚在沈宗年怀里,眼睛也停在他身上,他想要个决定。

沈宗年接下医生的笔,拔出笔盖递给他,“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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