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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布一圈圈绕过去,小石头低下头,看着杜恒熙斑驳的手掌,眼皮一颤,突然落下一滴泪来。
杜恒熙迟钝地转头,见他哭了,摸了摸他的头,“傻瓜,哭什么?”
小石头嗓音哽咽,“大爷,对不起。”话只说了一半,再继续不下去。
杜恒熙抽回手,“跟你有什么关系?”他站起身,身体已经瘦得撑不起那身衣服,他低声说,“帮我准备一下,我要戒烟。”
休整一日,找了一处空房间,把里头的家具摆设都搬空,只铺了一层厚毡,连墙壁四面也挂满了,他怕自己受不住,会寻短见。
让人用绳索捆住自己四肢,杜恒熙尝试了下,确保自己无法挣开才满意。
“不要跟任何人说我在这里,就说我出门了。”杜恒熙低声嘱咐,“每日来看我一次,给我喂点吃的,但无论我怎么求你都不要放开我。”
小石头点点头,确定他没有其他吩咐后,把干净的手巾卷塞进他嘴里,以防他咬伤舌头。
眼看着房门关上,这个禁闭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杜恒熙直着眼睛,独自坐在地上,隔着一堵墙,还能听到外界的喧嚣,车喇叭和自行车的铃声,一些模糊的谈笑,但那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手脚不能动弹,他觉得自己像一条丑陋的只能窝在阴暗地底的无脚虫,虽然只隔了一层稀薄的泥土,却永远无法生活在光明下。
背靠墙,无所事事,时间流逝的异常缓慢,仿佛凝固。心里则战战兢兢,不知一切何时会降临。坐麻了腿后,他歪斜了身体无力地躺下去,怀疑自己会死在这。
不知过了多久,他迎来了第一次发作。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会儿冷的打颤,全身的骨头像被拆开了重组,一会儿好像有千百根针扎在身上,瘙痒从骨头缝里渗出来,无法缓解,开始用头撞墙,恨不能用刀把自己的皮肤割下来。
挺身扭动挣扎,发狂地打滚,撕咬抓扯。
狂乱中又见了无数幻像,他杀过的,一个个狰狞怒目,来向他讨命。
第一个是他不知真假的生身父亲,雪地里被他一枪绽开血花。
第二个是因恐惧而退缩的逃兵,很小,不过16岁,还是个孩子。他遥遥瞄准,在父亲的注视下,一枪爆了头。
之后就多了,战俘、敌军、还有那个年轻的司机,放眼过去尸横遍野。
他上战场督战时,枪口对准最后一排自己的士兵。谁往后退,就是一颗子弹。
他习惯用枪杀人,偶尔也用刀,用剑,什么握在手里都是武器。
他短暂的半生充斥着血腥杀戮,权力争斗,他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起来,快速从一个孩子抽条成了一个大人。
无数血肉模糊、死不瞑目的亡魂撕扯起他的手和脚。
他躺在自己的血里,又痛又怕,低声哀嚎,变回了一头刚刚降生的弱小羊犊,任人宰割,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抽搐一阵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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