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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杜恒熙去马回德那儿谈事,因为人比较多,吃完饭后四人一桌打起了麻将,边打边聊,吞云吐雾,鏖战一整夜才散场。
杜恒熙本来没有留宿的打算,却没想到又在他那儿睡着了,因为从麻将桌起身后,身体很疲劳,困得简直无法睁开眼,等到醒来仍旧是那位浓妆艳抹的红色旗袍姑娘,笑盈盈地冲他打招呼。
而金似鸿正坐在椅子上阴沉沉地看他,一句话不说,已经被气得没了脾气。
杜恒熙无话可说,顾忌有旁人在,也不能去安抚他,低头穿上鞋,心中满是疑虑。
回到家,鸟儿仍旧在欢叫不止。杜恒熙走去廊下,仰起头看那毛茸茸的小生灵。好天气,响晴薄日,心中却模糊地腾起一片恐惧的阴云,让他不由自主地狠狠打了个寒颤。
如芒在背,如履薄冰,他觉得周边都是陷阱邪祟。
好像呼出的每一口空气,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会在日后成为贯穿自己眉心的一颗子弹。
金似鸿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你在害怕。”
杜恒熙面色苍白地点了点头,“是,如何能不怕呢?这样的争斗杀戮,迟早有一天会报应到自己头上。争来抢去,杀来杀去。赢了怎么样,输了又怎样,反正这一切都要失去。”
他伸出手去,用冰凉地手指抚摸着鸟儿毛茸茸的身体,从指尖感受到一点微薄的暖意,“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杀过人也害过人,身上有沉重的罪恶,活该受报应,就算这么死了也不冤枉。我死了,没人会伤心,旁人只会拍手称快。然而就这么死了,却又觉得这一生十分不值得。纵使荣华富贵享受过,权力地位也拥有过,然而仍然是空,名利世俗看的太重,始终是在牢笼中,不得自由。回首过去,没一日是为自己在活。父亲在时,他要我去带兵我就去带兵,他死后,我又为了仇恨跟你斗的不可开交。现在你们都走了,我好像得了自由,然而并没有,我没一日是轻松的,总是惊惧不安,好像浮在大海上失了方向的船舶。我没有亲人朋友,从始至终孤身一人,这好像是我的命运。”
“没人能决定你的命运,”金似鸿轻声说,“如果你想我,可以去找我,只要不是停留在这里欺骗自己。”
杜恒熙转过身,“我该怎么去找你呢?”他身形不动,声音却近乎绝望地说,“你已经死了!”
金似鸿垂头看着他,并未做声。
杜恒熙眼皮痉挛似的抽了一下,“我留了一支队伍在找你。但就算你没死,那我也没脸去见你。”他慢慢地抬臂抱紧自己,“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很害怕,如果你真的在就好了。”
杜恒熙糊里糊涂地回房倒在床上,衣服都酸透了,酒味烟味混着隔夜的馊味。他闭着眼睛七手八脚地把身上的衣服袜子鞋子都扒了下来,扔在地上。光裸裸的成了一个婴儿的样子,缩进丝绸被子里。
金似鸿也脱了衣服跨上床,从他身后贴上来,两只手环过他的前胸强硬地把他搂进怀里,两个人亲密无间地相贴在一块儿。杜恒熙沉重地呼吸,好像能嗅到金似鸿的气味,他隐隐有些害冷,转过身来,把头埋进了他怀里。
一个身影笔直地站在房门外,见杜恒熙安安全全地睡下了,才后退一步将房门关好。
小石头低着头,脸上掠过灰色的阴影,半晌抬起头,走出门替杜恒熙去马博志那边取酒。
一瓶两瓶还好说,现在杜恒熙耗费数量如此巨大,就得花钱来买。因是长途跋涉运过来的,马博志狮子大开口,从杜恒熙这边搜刮去不少钱财好处。
一路走进客厅,小石头经过这两年军旅生涯的磨练,腰背都挺直起来了,看着也是肩宽背阔、瘦高挺拔的一个英俊青年,尤其是肩背,直的非常有棱角,像标尺划出来的线,只是眉目偏阴沉,少了点年轻活力。
站在富丽堂皇的大公馆客厅中,勉强算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马博志宿夜未眠,哈欠连天地来接待他,听明来意后,才反应过来一点,挠了挠头说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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