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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仁我不义,我并没做错什么。”
杜恒熙说着,嘴角轻轻一扯,眼神就冷下来。他用手慢慢抚摸着金似鸿的额头,然后俯下身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你不要死,如果要说欠的债的话,你欠我的还没有还清。没有还清就逃,下辈子你还得还给我的。”
然而躺着的人并没有反应。
杜恒熙低低叹一口气,把人扶起来,让他靠着自己,用勺子喂他喝药,人没有反应,药液咽不下去。
杜恒熙含了一口药,口对口地喂他喝下去。一碗药渡完,自己的嘴里也满是苦味。不知道放了什么,苦的不像话。
他喝了两杯凉茶冲淡嘴里的味道,才推开房门离开。
在床上躺了四天,金似鸿就醒了。
他身上皮肉外伤甚重,肋骨还断了两根,差一点戳穿内脏,脑袋也受了撞击,后来又发了烧,最后还是偷偷从外头请了正经的医生来,才没有危及性命。
此时,马回德一路即将打进北京,杜恒熙提前两日去了前线,短时间内赶不回来。他的苏醒也并不被当做特别重大的事情,虽然汇报了,理所当然没有回音。
金似鸿就一直封闭在屋内养伤。
照顾金似鸿的是一个年纪很轻的小丫头,是捡来的,在军营的厨房里帮忙,不会说话,只会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人,一双眼睛几乎占了小半张脸,又可怜又可爱,还算招人喜欢。
一天送三顿饭和药来,早晚端一盆水给他洗漱,每周请军医给他检查一下情况。
饭是青菜白饭,偶尔多一碟腊肠腊肉,吃完饭喝药,金似鸿咽下药汁,小姑娘会立即给他递上一颗蜜枣,再把那个小布袋小心翼翼地扎好收起来。
这是一位军官在临走前给她的,给了两袋,一袋给她当零嘴吃,一袋嘱咐她在伺候人喝药时,递上一颗。
金似鸿接过枣,举起来冲着电灯光看了看,晒干的红枣外头裹了层晶莹的蜜糖,颜色偏深,他把枣子放进嘴里。金似鸿不是很怕苦的人,这种程度的苦,他并没什么感觉,但还是接受了小姑娘贴心的善意。他知道这种零嘴儿不容易得到,没想到杜恒熙的军营竟然如此人性化。
因为觉得小姑娘人不错,对自己也没有敌意。金似鸿恢复点精神后,就喜欢逗着她说说话。金似鸿在这里待了半个多月,没有见过外人,就算知道小丫头是个哑巴,还是自顾自地拿她当个正常人来交流,对着她絮絮叨叨。也幸好她是个哑巴,所以安全,不管说了什么,都不会有泄露的风险。
金似鸿喝完了药,含着蜜枣,转身去了床铺的位置。
小姑娘则低着头开始收拾碗筷,结果一抬眼,眼前多了只手,手上托着一个活灵活现,用稻草编制的小蚂蚱。
小姑娘惊喜地啊了一下,黑眼睛瞪圆了。
金似鸿用两根手指夹着蚂蚱,在她眼前晃了晃,“喜欢吗?”
两根触须摇摆,仰着脑袋,雄赳赳气昂昂,像个蚂蚱元帅。小姑娘咧开嘴笑起来,点了下头。
金似鸿把蚂蚱放到桌上,“你看,它还会跳哦。”说着,手抓着蚂蚱,手臂一晃,就从桌上跳到了女孩的手里,“哎?它跳到你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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