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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靠近低声对金似鸿说,“我不承你的情,你要是哪天反悔了想抓我,我随时就在这里等着你。就像你说的,生死各凭本事。”说完就掉头离开,那件推来搡去的黑色大氅被甩手丢弃在了无数人踩踏的黄泥地上,皮毛脏污,不堪一提。
留金似鸿独自在原地,他先是一动不动,之后惨笑着颤抖着蹲了下来,双手哆嗦着,牙关紧咬,拳头紧攥,心里像被泼了滚烫的沸水,烧得血液蒸腾,胸腔空荡,有一股力量在内里蹂躏着他,他却无处宣泄。
白玉良等人从路对面跑过来,“次长,你没事吗?”
金似鸿松开一只手,用手掌捂住眼,露出来的半张面孔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整个人像被撕扯开了一样,矛盾挣扎。
隔了很久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摆了摆手说“没事。”
白玉良沉默看了他片刻,就让所有人收起武器,也不让他们去追捕杜恒熙。
安静注视着如困兽般的金似鸿,白玉良眼神中流出一丝怜悯和烦恼。
他觉得金似鸿是个不错的长官,也是个有前途的司令,不在于他的军功政绩,而在于他行动的魄力,能当机立断,该施恩的时候施恩,该狠心的时候狠心。他觉得在这样的乱世里,要想成就一番事业很需要这样的魄力,认准一个目标就不管不顾地走下去,而不是畏畏缩缩,瞻前顾后,对什么事都优柔寡断。
杜兴廷曾经也是这样一个果决的值得尊敬的人。然而在沾上情爱后,就敏感黏乎得让人生厌,退化成一个毫无魅力的老头。
现在金似鸿会在大庭广众下失态成这样,让白玉良心中有一点小小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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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恒熙最后是坐了长途汽车回的凤翔。车很旧,行动迟缓,气味也不好闻。他被柴油味熏得反胃,才想到如果物资充裕,还是可以添一辆小汽车的,出行都方便。
随着汽车颠簸,他看向车窗外,秋高气爽的蓝天,层层叠叠起伏的山脉,泥泞肮脏的车玻璃映出的面孔有一种冷酷的残忍。
他刚刚对金似鸿动了枪。
金似鸿之前问自己恨不恨,自己回答的是实话,的确不恨。恨一个人就要对他施加报复,杜恒熙并没想过要报复金似鸿,杀了他,又或者让他一败涂地,都不是自己的意愿。
杜恒熙很清楚,杀杜兴廷的是安朴山,自己要杀的人就是安朴山。金似鸿只是安朴山手下的一枚棋子,他不会去看棋子,只会去看下棋的人。
但金似鸿毕竟背叛欺骗了自己,所以虽然不恨,但也不爱了。
既然不爱了,金似鸿又怎么还能像在天津时一样,跟他胡搅蛮缠呢?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适合这样了。杜恒熙心中还残留着一点从前那个可爱的念想,不愿用现在的金似鸿去混淆。
现在的这个,十分讨厌,就算衣冠笔挺也面目可憎。
只是偶尔意志不坚定的时候,还是会让他方寸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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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县城,杜恒熙挑了20人的精英队伍带走,让梁延留下来看守。
马回德让他护送的是一队商贩,所有物资都靠人力和牲畜押运,一列排了十多辆拉货的牛马。杜恒熙骑在马上绕着商队清点了数量,便让领头的商贩动身。
往河南方向走,要翻过一座山,经过一片山谷,一路都是未经开发的山道崎岖难行,走一趟就要花上半个多月,来回就是一个月。
一行人走在山谷中,车马繁多,走得拖拖拉拉,前头有五人开道,中间有十人护卫,最后留五人殿尾,杜恒熙则独自落在队伍最后面,观察一路情况。
约莫出发三天时,就撞上了一处临时建起的关卡,专门搜查过路的商队。拦路用的是简陋的木栅,道路旁还支了个茅草棚,摆了一张桌子几把凳子和一壶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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