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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第六个指头时,供出了五蛊毒解药的配方。

而此时的呼延云烈已入回光返照之境,断断续续地交代了不少后事。

卫凌寸步不离地在榻边守着,擦身、换药皆是亲力亲为,不肯假手于旁人,脸都熬青了也不肯歇息一下。

如此种种看在秋明眼里,嘴上虽说着恨铁不成钢,手上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给人开方子、抓药。

心说那呼延锡和都快把张允折磨死了,还真能任呼延云烈死了不成。

这不,方子审出来之后、让人服了药,病情也就稳了,虽还需好好养着,但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了。

呼延云烈伤得重,不方便移动,呼延锡和干脆将那相公馆全都包了下来,门外有锡字营的兵士守着,也不怕人来事。

倒是馆内那些小倌,都被吓得不轻。

才刚死了人,又来这么大的排场,一时间人心惶惶,私底下都在猜,这次是摊上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客房内,呼延云烈靠坐在床头,身后有卫凌安置好的软枕。

半个胸膛都缠着白布,一日三次的换药,眼下就到了第二次。

青色的胡茬已经长了出来,唇色却依旧是苍白的,整个人连从前的三分凌厉都没有,眉头微皱着一直都没散开,卫凌问他,也只说不算太痛。

“起来,我给他换药。”

秋明脚尖踢了踢靠坐在榻边的卫凌,左手拿着药,右手拿着干净的白布。

卫凌揉了揉眼角,昨夜在榻边趴了一夜,自是没怎么睡好,如今看到秋明来换药,也是强打着精神挪到旁侧。

然而刚有所动作,却听到呼延云烈气息不足地沙哑道:“卫凌,你来。”

卫凌自知手下动作重,从前自己受伤包扎尚且疼痛,何况主子这般矜贵之人,当下便婉拒道:“还是让秋明来吧,他是医者,自然更稳妥息些。”

呼延云烈没做声,只一双眼盯着卫凌,企图用从前那般施压的方式逼他让步。

谁知卫凌如今却不吃他这一套,只淡淡回道:“望主子顾及自己性命,莫要意气用事。”

听见卫凌这么会呼延云烈,秋明在一旁挑了挑眉。

能亲眼看见卫凌忤逆呼延云烈也是件稀奇事了。

呼延云烈任何不做声,似是还要僵持。

“主子,秋明与我都盼着您早日康复。如今都城群臣无首,陆相就要镇不住场面,且等着主子回去主持大局。”

呼延云烈终于开口道:“那便让秋明来吧。”

秋明对着呼延云烈,自然是耐心极其的有限,心道:你这不情不愿的,看着倒像是我上赶着。

因而换药的时候,便是死不了人就好,下手也没个轻重。

拿起剪子,只避开伤处,将那紧紧缠绕人身的白布剪开,至于和伤处黏连的部分,除了径直扯下,他也懒得去想更好的法子。

本以为依呼延云烈那死要面子的个性,再痛也会忍着。

哪知道,还没开始扯呢,人就“嘶嘶”地痛叫起来。

卫凌面虽冷着,但听了会儿也终是忍不住道:“可是疼得太厉害?”

呼延云烈强撑道:“无妨,秋明换药虽不如你仔细,但也不是全然不可忍耐。”

秋明听了这话可是不肯善罢甘休,有这么捧一踩一的吗?他一个医者还能不知道如何给人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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