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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个便。
他想起来了很多埋藏在记忆深处、本以为此生都不会记起的场面,他忽然有很多细枝末节的小事想同卫凌说,譬如那年在猎场,自己看他一剑穿杨、百发百中的欣喜与崇拜,譬如那年元宵,他们放孔明灯祝祷,火光在他眼中跳跃,是那般的耀眼。
他们的过去封藏在卫凌记忆里,即便其中大多是他带给卫凌的苦痛,唯有少数是他们少年时朝夕相伴的乐景,但也是这些记忆,造就了卫凌…
他的卫凌。
他怀念那时的卫凌,也怀念那时的自己。
若当年他先走出一步,又或是当年他能沉着稳重些,是不是他和卫凌,都不会是今日的模样。
霸道如王者,也无法事事称心如意,便如他无法一边怀念着卫凌对他的好,一边妄图涂抹掉自己伤害人的过去。
他若要逃避,便注定要不回那个完完整整的卫凌。
卫凌站在屏风后看了呼延云烈半晌,他早可大大方方地走出去,却不知为何迈不开腿。
今日醒来的状况大不同于往常,心口虽没再猛跳不止,手脚也是温热的,没有同从前一般冰凉,丹田也有了些充盈之感,不知是不是那日段刻给他的内力还残留于体中。
固然这些都是好兆头,然而今早醒来那与呼延云烈匆匆对视的一眼,却莫名让他有一瞬的失神。
那一瞬他脑袋空空,什么都没想,却因眼前这不该与他有瓜葛的呼延王,生出一种无以言喻的情愫,这种离奇的情愫竟让他不想从人怀里离开。
他与这个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到底是怎样的过去,让他们两人皆如此这般费力应付?
卫凌正苦思冥想,呼延云烈却仿佛看透了他心思般,问出了他当下思索那个问题:“卫凌,你想听从前的事吗?”
蒙蒙亮的天色宛若给世间万物都笼上了一层纱,让人什么都看不真切。
“我知道你不甚在意过去,实然你也不必在意,亏欠的人才需在意,而我便是那个亏欠之人。但是你若愿听,我还是想亲口将我们之间的过去,说予你听。”
卫凌攥紧了身侧的拳,佯装云淡风轻道:“你要说便说。”身子却不由地往前探了探。
正侧耳倾听呢,身后却骤然响起点布料摩擦的“沙沙”声。
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卫凌连忙偏头去看,只见睡得四仰八叉的秋明换了个姿势,半张着嘴又继续睡过去了。
怕惊扰了秋明,卫凌从屏风后边走出,脚步极轻的走到桌边,将茶盏中的冷茶倒了,又盛了两杯,一杯推到呼延云烈面前。
他手执盏沿将其送到自己嘴边,然而嘴唇还没碰上茶水,又将其放了下来,指腹不自觉地摩挲着盏壁。
呼延云烈没有做声。
纵然按弥先生的说法,他昨晚做的那些,已足以让卫凌不再因往事刺激而头疼欲裂,但他仍想让卫凌准备好了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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