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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小小客栈怕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您啊就出门左转走到街尽头,那儿秦楼楚馆什么的一应俱全,这才能把您伺候妥帖呢。”
秋明扬了个白眼,带着卫凌和段刻往另一间屋子走,将面色难堪的隆子云和恨不得用铁水把耳朵封上的几个护卫,与被怼得无话可说的呼延王晾在原处。
“文烟!”
段刻一眼认出蜷缩在床脚瑟瑟发抖的少年。眼下的泪痣、脖上的红色印记,哪怕那从前圆鼓鼓的腮帮子如今已瘦得凹陷下去,那双明亮纯澈的眸子也变得混沌不堪…但他还是能一眼认出这个他朝夕相处的师弟!
被唤作“文烟”的少年浑身一震,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立刻蓄满了泪水。段刻以为文烟是认出了他,未曾想他一靠近,少年就拼命的摇头,喉间挤出几声压抑的呜咽,一双泪盈盈的眸子投向秋明,哽咽道:“你…你不要我了吗?要送给别人吗?”
老天爷啊,这锅他不背。
“没有没有,要你要你就要你一个好吧,把谁送人都不送你。”秋明自认为他在医术这块也算大有天份,真要论也就比弥先生差那么一些些吧。然而,当初立志学医的时候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这当大夫的还得把哄人的功夫一学好。
怎么说呢…这银子可真不好挣。
浑身抖得不成样子的小人显然没有被秋明这话安慰住,颤颤巍巍地伸出两只树杈子般的细胳膊,声音小若蚊虫扇翅道:“抱…抱…”
秋明一副那他没办法的模样,叹了口气上前,刚坐到文烟边上,小树杈就藤蔓般缠上了脖子,瘦小的身子缩入秋明怀中,头埋在他胸前,金豆豆蹭得人前襟湿了一片。
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瞧那方才叫他“文烟”男子,见人还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又迅速地将头埋回去,看模样是把秋明当成了自己的壁垒。
他很怕,真的很怕。
这里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他记不得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有记忆时起就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笼子里,每天都有红眼的畜牲进来撕咬他、抽打他,把他弄得好痛好痛,痛到他昏过去,然后又痛到醒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个地方呆了多久,每时每刻都是黑的,四周都是黑的,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人,他有时都会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被困在虚无之中,永不见天日。
到后来哪怕是那些畜牲,他都觉得可以,只要能见到人,只要不要将他独自留在那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就可以…
文烟紧掐着秋明臂弯的手逐渐松开,短促的呼吸也平缓了些。
秋明拍了拍他的脑袋,松了口气道:“可算睡着了。”
睡着了才不折腾人。
段刻无力地瘫坐在木椅中,单手扶额,眉宇间尽是隐忍。
他这辈子已经烂透了,为何拼尽全力却仍无法让周遭之人善终?
旧部被人残虐凌辱,妹妹被人肆意杀害,就连他以为已然过上寻常人日子的师弟,都没有逃出这帮畜牲的魔爪。
一步错,步步错,当年入暗厂时本以为自己一人入地狱便足矣,然而事到如今,他身侧之人皆不得善终,独留他这个罪孽深重之人安然无恙。
讽刺,实在是讽刺。
肩上一重,段刻望去,对上卫凌那双似乎可以将他洞穿的眼眸。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切却已在不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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