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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了,不在府里。
张先生说这话时,脸上没什么喜色,和欣喜的人们格格不入。
柳丞相在府内大开夜宴,留国师用膳,打算好好招待一夜。
酒过三巡,张引素借口更衣,离开宴席。离开众人视线后,他立刻带着踉跄脚边,在硕大的府内奔走,闯入一间寂静无人的空屋。
用力拉上门下一刻,他扑倒在地,猛地呕出一团污血。
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一样,他吐得昏天黑地,眼前看不清东西,双手也变得冰凉。
他强撑了半天,此刻终于松懈下来,伏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另一边,他呕在地上的那滩黑血也有了变化——它缓缓动了。
半昏半醒之间,他感到有什么戳了戳自己的脸颊。张引素精疲力竭抬起眼,见是黑黑的细肢,正得意地在他眼前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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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潮阳楼与春衣谈完、答应协同袚除污秽后,张引素立刻回到柳府,和柳鸷谈了对策。
张引素:春衣和我约好,会在午时阳气最足之时动手。午时一到,黄金剑、云上剑同时出鞘,阴阳双剑凝结浩瀚清气吞没柳府方圆数里,你根本无处可躲。
张引素:你只有一条路。
柳鸷:……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正面接触至阳至圣的道家清气,对人也并非全然有益,太过凶悍的清气同样会灼伤神思脏腑。
当他与春衣施术时,都会开启自保的阵法,防止自己的肉身在赦威道剑阵的对冲之下被灼为灰烬。柳鸷想躲,就只有一个地方躲——
——张引素的体内。
正午,双剑开阵,涤荡妖邪,清气冲霄。在灰飞烟灭的前一刻,它躲入了张引素口中,和他融为一体。
歇息了片刻后,张引素的气息稍平缓了些,能勉强支坐起身。他已经想好了下一步,只要这一步走出去,就能同时让春衣和御医们离开柳府,让自己继续接管这里的调查。
柳鸷悬在窗台上,落下蝙蝠似的影子:我还以为你很听你主子的话。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柳家?
张引素看着那片黑影:我不是在帮任何人。
张引素:我如果什么都不做,晋王、李眠、丞相……所有人,都会慢慢被御皇拔除掉,无论有没有罪。
柳鸷低低笑了:人不都是这样的吗?你害我我害你,连个尽头都没有。
张引素沉默片刻:但人不该是这样的。
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和家塾先生就期盼着他能变成对的样子。
对尊长言听计从,对君王忠心耿耿,无论是成为国师还是成为御皇密使,这样的人,都可以让家族再次振兴起来。
张氏家规森严,连宠物都不许子弟养,防止玩物丧志。张引素因为太落寞了,在后院角落的破花盆后头偷偷养了狗。
狗被家仆发现,被丢了出去。他哭了很久。
有天被父亲带去拜访摄政王。不知怎么的,还年幼的张引素被勾起了伤心事,哭得很狼狈。
李眠知道了狗的事。等他们回张府后不久,王府里送来了一个叫阿泛的孩子。
但后来就连阿泛也没留住。
李眠被幽禁。父亲不许家里和李眠还有牵扯,把阿泛赶出家门。最后,张引素走投无路,偷偷托师兄继续照顾阿泛。
现在轮到柳鸷了。如果他不争,谁知道柳鸷之后又是什么?
在家读了那么多儒学,在赦威道读了那么多年道经,反而让他觉得,人,是可以与天意争一争的。
柳鸷的影子变成了黑猫,还变出两只发亮的眼睛:那争不过怎么办?
张引素面色平静:那你就吃了我,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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