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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滑出了被子,拿起一旁的睡袍,行云流水的套在身上。

觉察到宋寻月起了,谢尧臣这才睁眼,看了她片刻,在被里撑了个懒腰,方才坐起。

而就在这时,外间听见动静的辰安叩门,随后进来,站在卧室厚重的帷幔外,朗声道:“王爷,娘娘,宫里今早来了消息,仪妃娘娘请王妃入荣仪宫小叙。”

小叙?宋寻月转头看向榻上的谢尧臣,他虽坐姿未变,但已然变了神色,看着辰安声音传来的方向,眉心蹙着,显是很不耐烦的模样,正是当初刚成亲时,最能唬住她那个神色。

谢尧臣道:“知道了,叫宫里的人回去,等下本王陪王妃同去。”

说罢,谢尧臣从榻上下来,宋寻月取了他干净衣服,过来帮着他换上,系好腰封后,这才叫寄春等人揭开卧室帷幔进来,陪着宋寻月进了净室,梳洗更衣。

待净室门关好,谢尧臣唤道:“辰安。”

辰安进来,行礼站定,谢尧臣问道:“今晨是蒋云无来的吗?”

辰安点头:“是蒋公公。”

谢尧臣又问:“他可有说母妃传召王妃何事?”

辰安摇摇头:“未曾告知,只道王爷最好陪着。”

谢尧臣无奈深吸一口气,看来不是什么好事。谢尧臣沉吟片刻,复又问道:“孙氏这几日有没有进宫?”

辰安行礼道:“这咱们的人有记录,孙氏昨日未时进宫,申时出宫。”

果然……这贼妇。

也不知她昨日去宫里,又跟他母妃掰扯了些什么。导致他母妃第二日就急着召宋寻月进宫。

谢尧臣随手把玩着桌上一枚香托,暗自琢磨着,他母妃糊涂就糊涂吧,这辈子怕是改不了了。但这孙氏需得处理掉,否则他母妃听信谗言,时不时就要给他们夫妻找点事儿来。

上次是个妾,这次又不知是什么花招,先进宫去看看再说。

待宋寻月梳洗穿戴好出来,谢尧臣方才同辰安进净室。

用过膳后,夫妻二人便出门,一同往宫中而去。

而此时此刻荣仪宫的后殿里,蒋云无站在月洞门外,透过镂空雕花,看着里头站在桌前的仪妃,眉宇间满是焦急。

仪妃看着桌上蒋云无寻来的那包砒霜,手心汗水渗个不停。

一面是纸包,一面是放好茶叶的杯盏,她到底该如何抉择?

她从来没有干过伤人害命的事,即便宋寻月不是个好女子,却也罪不至死,何况是要她亲手赐死?

但若是她不死,她对自己亲生父亲都毫不留情,又如何能对儿子真心?

念着自己儿子,仪妃一双眸中泪水噗簌而下,她抿唇,颤手伸向了桌上的纸包,将其抓起紧紧攥在手里。

许久之后,她终于鼓起勇气,正欲将其打开,投放进眼前的杯盏中,手却忽地顿住,泪水更加肆虐,身子也抖得更加厉害。

半晌之后,仪妃猛地转身,将手里装着砒霜的纸包,直接投进了身后的地笼里,火舌瞬间便将那包药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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